53、新欢棋子(1 / 2)

“我终究只是红尘中人,研习佛法多时,却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如燕坐躺在厚厚的棉褥里,凝视着星梦的脸庞,流下泪来,“梦儿,要是昨日我去了,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为了寻求解脱,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我真是太自私了。”

“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我懂你心里的苦,”星梦抓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颊上,“我向你保证,李生不会有事,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今生今世,我都会像呵护鹤龄和延龄那样,尽力护他周全。我只求你,别再吓我,一定把身子养好。陛下说了,除夕守岁会允爹娘和弟弟们进宫来,他们都跟你一年多没见了,定是想你的紧。”

“真的么,爹娘能进宫来团聚,那真是太好了,”如燕面露喜色,侧过身来仔细瞧着妹妹,但见她单着一身藕荷色暗花纱袄裙,头上的黑纱尖棕帽不饰一物,只是在鬓角上簪了两朵淡粉色的墨兰,不由微微皱眉,“怎么还打扮的这么素净,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应该穿大衫礼服,再戴上缀五彩宝石的金步摇啊。”

“到了除夕守岁那日我会的,平时还是素些吧,”星梦只是一笑,给姐姐外面罩上件鞠衣,扶她靠在方枕上,“过了年就改元弘治了,前朝百废待兴,后宫也要厉行节俭。置办新衣和珠宝,我已然吩咐六尚不再特供坤宁宫了。”

如燕摇了摇头,叹道:“真是难为你了,贵为皇后,日子还过得这么清苦。话说昨个儿我听说一件新鲜事,是真是假尚不清楚,但觉得你还是知情的好。”

“什么事呀?”星梦端了热茶和南瓜子,放到姐姐榻上的小矮橱上,随手抓了把嗑起来。

“听说昨个儿,有女官触怒了太皇太后,完了不等挨板子便从清宁宫跑出去,”如燕微啜香茗,跟着妹妹一道嗑起了瓜子,“她在宫廊上一路狂奔,竟冲撞到圣驾,可皇上非但没怒,反而亲自询问她的姓名和差事,似乎还免了她的罪过。”

星梦听完所有,心中猛地一个咯噔,面上却仍装着若无其事,不紧不慢地旋着杯盏,微微笑道: “这倒是有些个意思,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倒不晓得,只知道她姓郑,应是上回朝鲜遣来的女子,”如燕托腮盯着妹妹拨弄茶盏的手,“无风不起浪,你当心点没错,依我看,那个郑氏多半有高人指点。如今陛下的后宫只你一人,看不惯的,羡慕妒忌恨的,太多了。可真正能在背后算计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你也知道,就隔壁东院的那一位。”

星梦点了点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午后,仁寿宫东院披香殿。

邵贵太妃着一身藏青袄裙,独坐在院中喝茶,这会儿宫女上前通报,道是坤宁宫侍长李广求见。少顷,但见李广带着两个长随绕过琉璃门,到她跟前叩首问安。

“哟,原来是李公公,”邵贵太妃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拨弄起石桌上的三角梅来,“怎么着,咱们皇后娘娘的气儿还没消么?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玩笑,宫正司的人卯时就来拿了茉叶,您直说吧,现在还想带走谁?”

李广听得话中带刺,也不搭腔,只是缓缓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恭敬地递上前去,“奴才今日前来,是奉了陛下口谕,要将礼部进的折子与您过目。”

“礼部?”邵贵太妃甚是不屑地瞥过那折子,“外朝的国事,与本宫有何关系,况且本宫上了年纪,已然老眼昏花,还是劳烦李公公代为一阅,拣些重点说吧。”

“是,”李广本也不打算与她多言,遂直接翻开了那奏章,“今日早朝,内阁提及了兴王殿下就藩一事,按照祖制,礼部已为殿下选定了湖广的安陆府,只是出发的日子还未定下。陛下说了,亲王就藩既是国事,亦是皇家内事,毕竟母子人伦一场,让奴才来请您的意思。”

邵贵太妃听了这话,瞬时从座儿上弹起,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栗,指着李广和他身后的两个长随,“你……你们!”

“还请贵太妃顾全大局,以国事为重。”李广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规劝了句。

“呵,国事为重?”邵贵太妃苦笑一声,抢下他手里的折子,自个儿阅罢全篇,终是瘫倒于地,“就藩如同流放,此生再不能回京,祐杬他才十二岁,他是本宫的命啊……如此还不如杀了本宫,杀了本宫!”

夕阳西下时分,清宁宫内殿。

太皇太后方才午睡起来,便见一宫女徐步入内,福身通报:“禀太皇太后,邵贵太妃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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