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乔迁恩宠(1 / 2)

月华门下,郑绿梳一手打灯笼,一手提铜铃,还在吟唱“天下太平”。

对于方才杜音跑来相告之事,她依然没怎么想明白。按说这几日好端端的,为何内廷那帮人就是不愿放过自己。此时的她,兴许还不知,更匪夷所思的事儿还在后头。

皇帝在长乐宫祭祀孝穆纪太后礼毕,没有与皇后同回坤宁宫,而是独自来到这里。

遥望整座乾清宫,先是檐廊下的红纱灯一盏盏亮了,紧接着,一班御前侍卫在乾清门、日精门、月华门庄严换岗,少顷,待皇帝的銮驾和仪仗经乾清门行进至丹陛下,广场上众侍卫叩请圣安。

郑绿梳愣愣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灯笼和铜铃,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一切。

按着她的计划,明日吐鲁番使团在西内觐见,届时御驾亲临,才是好戏开锣的时候——正所谓,北海湖畔好风光,君王登高欲探看,忽见桥头一点白,竟是伊人立阑干……

不管了,择日不如撞日,人算不如天算。她这么盘算着,遂鼓足勇气望向肩舆上端坐的皇帝,却发现皇帝也在注意着她。两人短暂的一抹对视,让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狂跳不已。

“大胆奴婢,”萧敬高声一喝,“圣驾在此,还不速速跪下!”

郑绿梳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丢开铜铃和灯笼,拜伏于地。

“郑女官,你就这么把灯笼扔地上了?”朱祐樘下了肩舆,远远瞧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莫不是嫌上回长乐宫烧的不够,还想再烧了朕的乾清宫?”

郑绿梳听得这话,惊惧不已,赶忙跪爬过去捡起了灯笼,好生抱在怀里,“罪臣一时大意,还望陛下恕罪……”

朱祐樘只是一笑,回头低声吩咐了萧敬几句,转而登上了通往乾清宫西暖阁的玉阶。

大明内廷有制,皇帝与后宫向来无通宵宿者,六宫进御皆须依旨召幸于乾清宫,其中皇后侍寝于东暖阁,妃嫔则侍寝于西暖阁。

而今弘治一朝,因帝后每日在坤宁宫同吃同住,宛若民间伉俪,西暖阁便被搁置起来,和东西六宫一样,伴着漫漫长夜,渐渐地荒芜败落。大半年来,这里除了直殿监偶尔派宫女来打扫门廊,基本无人问津。

可就在今夜,司炉太监却奉命将地火龙重新烧了起来,殿中还特意点了天方进贡的安息香,宁神的芬芳弥漫了内室的每个角落。

少顷,萧敬带着郑绿梳进殿叩首,身后还跟了两个内侍,一个拎着装灰猫的铁笼子,另一个则提着两口大红漆楠木箱,“禀陛下,郑女官到了。”

朱祐樘从内室的楠木围屏后走过来,隔帘朝萧敬挥了挥手,后者立马让俩内侍放下东西,一同跪安告退。

郑绿梳垂目立着,只听得殿门轻轻开合,这里由此只剩下了她与皇帝二人。她不免有些紧张,余光瞥见杏黄色的珠帘掀起,一双皁靴慢慢踱到自己跟前来。

朱祐樘抬了抬手,示意她放松点,“今儿已是咱们第四回见了,你不必这么拘谨。”

“是……微臣之前多次犯上,承蒙陛下宽宥,这才得以苟全性命。微臣如今在西苑北海当差,再不敢行为有失,乱犯迷糊了。”

郑绿梳说罢,又不自觉地要跪下,却被朱祐樘轻轻扶住,“无妨,大内规矩严,从前的事情,你能得了教训长心就好。”

“谢陛下教诲,微臣谨记在心。”见皇帝全无责怪自己的意思,郑绿梳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朕听闻你在北海的住所不大好,”朱祐樘从她身边走过,亲自将四周的纱帘一一勾起,顿时,殿内较之前看上去,开阔明亮了不少,“没供暖不说,临湖面北之地,正月湿冷七月潮热,待久了容易生病。西苑呢,大都是避暑之地,不宜长居,朕觉得你还是搬回紫禁城住更合适,你自己意下如何?”

郑绿梳微微一愣,任凭她千思百虑,亦不曾料到皇帝提到的头件事便是为她更换住处。

她联想到方才杜音所言,遂微微欠身,婉言推辞:“回陛下,微臣在皇城中效命,住哪儿本都是无妨的。只不过眼下,微臣在北海看湖,夜里要去琼华岛上采露,若住回禁宫,来往恐多有不便……”

“夜间采露?”朱祐樘回过身来瞅她,面色甚是不悦,“这采露泡茶不是尚食局司膳司的差事么,怎得竟往你身上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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