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毫驱谴烟气,不竭佐力。蒋涵子被眼前凄丽的景象惊颤。
忽然,绿光焰色显盛,一圈圈扩散的晕环,浓浓地覆罩下来,复又将画面遮掩起来。
蒋涵子画笔下透微的姬丽光亮黯淡了。
仅仅一幅工笔线条画,复生的过程为何如此艰难。
画面里,唯有生动的画不碍纤尘。蒋涵子忽然间一惊:那幅画上的人物不就是姬丽姊姊么?
正这么思量。忽然,绿光里飞攒一把带血的长矛。
也许因为带血,可以锐利嗅出生命气息,长矛直直戳胸而来。仿佛携带意念抓狂的痛苦。凶器未至,戾气可闻。
蒋涵子看看周围,一片荒古。他明明知觉自己深陷在意象里,可是就是找不到破解噩梦的出口。
好像被消蚀的雪人,浑身簌簌滚落融化的水滴。
看着飞射而来的长矛,他闪身躲开。左手抓握矛杆。然而,手里一团空气。心,瞬间抽搐一下。
是的,自己也曾和异力较劲过。但那些伤妨的武器都有形可著。即便落败也一目了然。
既然,那是意象杀伐的凶器,那就用一支嵌满思觉的画笔——去征服。
一支工笔细毫,顿时化作手形烈骏驾驭的铁蹄风雷,逼仄空间烈性穿梭的长矛。
触矛,细毫笔化雷锥,终于可以触碰到长矛。雷锥风厉,所有意境曾经勾转的工笔痕迹,都是执意透射到底的心力。
可是,蒋涵子看见雷锥刺动时,惊乍的白光袭击的破点,全部就是长矛进攻气势中的空白。也就是说:不待蒋涵子攻击,长矛已经变线,调转的锋芒正在制造新的危险。
蒋涵子仿佛被钩镰刀绞缠,每一招都是滞后动作。
空间渐渐被荧荧绿光包裹起来。时空不再是蒋涵子心里确定的概念了。他甚至模糊地看着手中的细毫,还要一个劲地问自己:那是自己的画笔吗?
好像经历确切的判断后,他才可以拿着画笔去拼杀。实际上,自己已经被飞速穿梭的长矛刺得遍体生疼。
站立,倾斜,倒地……胳膊强硬地支撑——自己意念里残存的、最后的形状。
“涵子!”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畔响。是猴哥的声音。
“干嘛犹豫呢?画笔脱稿就是过去了。一万个真实的‘现在’,就是:你把笔触到画纸上的那一刻……那一刻,就叫界限。”
蒋涵子看见飞矛穿梭,自己就像一个被刺成空洞的透明人。
痛站,痛走,颤抖的笔却在寻找精准的落点……
宽坦铺开的纸张,就像眼前洁白的大路……落笔,残断的勾连……触笔,几乎快要忘却的树形又显示出来。
忽然,彩饰的衣衫和头饰出现了,淡淡如雾的躯体撑起生命流息。是姬丽。
花丽叠饰的衣袂,稀微地露出灵动手形。开绽手莲,方寸纤白,毫光一犀电光。就见长矛顿消为一抹烟篆。
姬丽背转身。她仿佛要亲征被厚重绿光和烟气弥满的时空,没走过小小的一步,时空里,绿光控御、制造的幻觉,就开始瑟瑟萎缩,抖动起来。
虽然,姬丽像幻觉一样。可是绿光随动惊惧的变迁,却在说明:那就是一个真实形状的存在!
绿光黯淡了,空灵清鲜的冬风可以感见。时空,那种微带旋转抓握的扭曲畸变,皱褶一样复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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