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1 / 2)

盏里烛火一颤,战长林反应极块,迅速把衣服脱下来,腰带半解,走到门边。

夜色沉寂,心如擂鼓,战长林低头看了眼自己健硕的胸肌,开门。

扶风一脸正气地站在门外。

战长林:“……”

扶风一眼看到他光溜溜的上身,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居然浮现出居云岫今夜披发的模样来,闪开目光咳了声,才摒开这些联想。

“郡主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扶风恢复平日神色,拿出一个淡绿色瓷瓶,瓶身上写着“龙骨”。

战长林认得,这是王府里专用的伤药。

她没扔下他不管,但也只是如此了。

战长林扯唇,收下药,道了声“多谢”后,关上了门。

跟开门相比,关得那叫一个无情。

扶风摸摸差点被门板撞上的鼻尖,无声一叹,转身离开。

夜阑更深,璨月捻灭铜雀连枝烛台上的第三盏烛灯时,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蹙了蹙眉,转身走出落地罩,看到门上投映的人影后,一震。

屋里灯已灭大半,居云岫在床榻前宽衣解带,听到门口传来的低低交谈声,眼神微变。

璨月还在坚持,似在极力劝阻那人入内,然而劝阻得十分艰难。

居云岫垂眸,捡起脱在床上的云纹绉纱袍重新穿上,走出内室,对拦门边的璨月道:“让他进来。”

不等璨月反应,那人已身形一闪,跨入屋中,并反手关上了门。

璨月一个踉跄,站稳后,人已被挤到了屋外。

里外两间屋舍就燃着三盏烛灯,还都是燃在里间,居云岫披着乌发站在槅扇前,背对着光,纱袍勾勒着身形,里衣微松,胸前雪峰半耸。

战长林没能移开眼。

“做什么?”居云岫打断他的遐思,声音凉薄。

战长林回神,道:“来要点东西。”

居云岫看着他,等他下文。

战长林撇开眼,目光在外间游移,道:“伤口有点疼,想重新包扎一下,但是没有干净的布条了。”

锁定案几上的药箱后,战长林道:“郡主这里应该有吧?”

居云岫眼眸动了动,知道他的意图,沉吟少顷后,走到案几前。

她没开口撵人,他要,她就给。

这是比语言更有力的逐客令。

战长林明白,心里便不觉多了些郁气,跟上来,从后按住居云岫打开的药箱。

月光从槛窗外流泻进来,泻在案上,泻在他二人身上,居云岫道:“不是要东西?”

窗外是那棵盛开的桃树,重重花影压着窗柩,战长林的身影则从后压着她:“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屋里一刹间静了。

战长林问完,多少有点后悔,但又期盼她的反应和回答,眼垂着,一动不动地凝视她。

居云岫仰脸对他一笑:“你要什么?”

这一笑,妩媚且高贵,眼波就浟湙在他眼下,唇就上扬在他唇边。

战长林喉结一滚,不愿亵渎,又极想亵渎,薄唇紧抿成一线。

“伤在后肩,我看不到,帮我上药吧。”战长林松开手,把掌心里的淡绿瓷瓶放在药箱上,径自走入内室。

居云岫道:“出来。”

战长林大喇喇道:“外面没灯。”

至此,居云岫眉间终于微微一颦,意识到事态或许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战长林一边走,一边就脱了衣服,内室并不大,就靠墙摆放着一张赤漆梨花木胡床,帐幔已打开,床褥有压过的痕迹,胡床南边挨窗,窗角立着铜雀连枝烛台、一套梨花木雕花镜台。

房中还有她沐浴后的香气,甚至是,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战长林眼神更深,喉结又滚了一下,走到镜台前,用脚把绣墩拨到床边,坐下。

居云岫站在槅扇外,没进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半晌后,外边亮起了一点火光,是居云岫打开火折子,点燃了案几上的烛灯。

“出来。”这是最后通牒。

战长林眼底黑沉沉的,不甘心写在脸上,有意又拖延片刻,才懒洋洋起身。

居云岫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他赤*裸的胸膛,又避开眼。

外间到底只燃着一盏烛灯,光线比里面暗得多,战长林走到案几前的方榻坐下,肩后伤口在昏黄烛光里愈显狰狞,肉翻着,血垢着,看着就触目惊心。

居云岫沉默了一会儿,才打开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夜风吹拂窗外花枝,斑驳剪影簌簌而动,屋里针落可闻。战长林突然没话找话:“小家伙不跟你睡?”

居云岫道:“你没资格跟我提他。”

战长林脸庞笼在暗影里,自嘲一笑:“恨我?”

这话反问得太没有自知,居云岫眼底无波,平静道:“恨过。”

恨过?

战长林眸底笑意更冷,语气也更添两分嘲弄:“那看来我在你这儿,是连恨都没有了。”

居云岫不反驳。

战长林道:“什么时候开始不恨的?”

居云岫道:“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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