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虎炎不是他的老丈人,不需要给他留面子,皇甫浔对着司徒虎炎站直了身体,拿出身后的扇子打开,轻轻的摇着,一幅倨傲的样子,冷冷的回答道:“想不到司徒当家的记性道士不错,还记得在下。”
他管司徒鹤雷叫世伯,对他自称小侄,却管司徒虎炎叫当家的,对他自称在下,这其中的玄机,大概在场没有人听不出来。
莲语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厮,也是个蔫坏的。
当家的,那是土匪山贼的称呼,他这是在暗暗讽刺司徒虎炎那日在皇家森林里的强盗行径。
司徒虎炎又哪里会听不懂,只是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是齐家的大公子,不好发作罢了。
“原来你就是齐家堡的‘如玉公子’齐彦浔,老夫真是有眼无珠,竟没有认出世侄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云峰在皇甫浔身后,轻轻耻笑:“哼,脸皮还真厚,谁和你是一家人?”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足够被在场所有的人听见。
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司徒虎炎的脸皮一僵。
皇甫浔勾了勾唇角,和桃心一起赞许的看了云峰一眼,云峰高兴的就差没有摇尾巴了。
莲语和司徒鹤雷则一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收敛起笑容,扮做正色,一个坐好,一个站好,将司徒虎炎看得,简直气的要吐血了。
“世侄今日来,可是为了和语儿的亲事而来?依我看,你们既然是从小定的亲事,那我就替他们俩父女做主了,这门亲事啊,就放在下月十五举行,世侄你看如何啊?”
老江湖的司徒虎炎又岂会被云峰这样的毛头小子的三言两语个打倒?
切~
不要脸,语儿两字也是他叫的?她正牌的爹可还在这儿坐着呢,他都没说话,谁准他越俎代庖的?
莲语不悦的板起面孔,刚要开口,就听皇甫浔先说话了。
“司徒当家的,莲语以后就是我齐家的长房嫡媳了,将来也是齐家堡的当家主母,她的闺名,还是请当家的不要再胡乱称呼了,以免损了她这个未来主母的威严。”
干的漂亮!
望着司徒虎炎忽青忽白的脸色,莲语心里暗暗给他加了一分。
皇甫浔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司徒虎炎难堪不难堪,走到司徒鹤雷的面前,一撩前摆,竟双膝着地,给他跪了下来:“世伯,以前是小侄年幼无知,言语无状,得罪了世伯,还请师伯看在小侄对莲语姑娘的一片痴情份上,原谅小侄一回。求世伯收回成命,准小侄尽快与莲语姑娘完婚。”
齐家堡的“如玉公子”给自己跪下赔罪,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要知道修真大陆没有朝廷,整个大陆的规则次序都是靠着四大家族维持的,而这四大家族中,又以北域的齐家堡为首。所以说,齐家堡在这片大陆上相当于王者的地位。
而现在地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齐大公子,更是将来这个王者之家的铁定继承人,他的膝盖下可不是有黄金那么简单的。
面对着这样一份天大的面子,司徒鹤雷顿时觉得自己在司徒家的腰杆都直了,哪里还会生他的气,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哎,世侄说的哪里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虽然你很有诚意,可是我也想看看语儿是什么意思。”
皇甫浔一边顺势站了起来,一边打蛇随杆上:“男儿膝下虽有黄金,但面对父母也是跪得的。”
这句话说得司徒鹤雷心里向喝了世上最好的酒一样开心:“嗯,此话有理。对着父母跪一跪道也的确无妨的。”
一旁的司徒虎炎见他们一幅父慈子孝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疼。
这齐家大公子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的,故意无视他这个家主应下的婚事,转而还去跪求那个废物司徒鹤雷。
“哼!”
司徒虎炎的脸上挂不住了,黑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二哥与齐大公子相谈甚欢,那虎炎也就不用操这个心了,二哥,四弟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司徒鹤雷说话,便一甩袖子带着人拂袖而去。
云峰龇牙,小声嘀咕道:“切~谁也没请他来啊!”
声音又是不大不小落进司徒虎炎的耳朵里,他的身形一顿,然后又快步的离开。
莲语冷笑,他以为他打什么算盘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他哪里是想把这门亲事谈下来,分明就是希望自己的爹将亲事谈崩,然后他可以趁机用千雪去拉拢齐家,将齐家这条人脉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再怎么叮当响,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
他大概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着齐家大公子便是但是和他在皇家森林里交手的皇甫浔!
不过他也算是老奸巨猾了,自知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和皇甫浔结亲是不可能了,所以立刻做出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不让齐家退了和她的亲事。
因为在怎么说,她也是司徒家的长房嫡女,这门亲事一定下来,齐家堡多少还是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照拂司徒家一二的。
莲语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撇了撇嘴:他让自己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还没洗脱,还在江湖上发了追杀令,她会叫他如意?改明儿就叫爹提分家,叫他司徒虎炎鸡飞蛋打一场空!
由于给未来老丈人挣足了面子,司徒鹤雷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在莲语出神想了会儿心事的时候,已经坐到一起,一边喝茶一边商议起婚事来了。
一个说:“世侄啊,你看婚事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另一个说:“小侄全凭世伯做主。”
莲语:“……”
说好的征求她的意见呢?
“咳,语儿啊,你过来!”
司徒鹤雷朝一脸死命用眼睛瞪着皇甫浔,将他的脸瞪得一点一点变红的莲语,听见自己的哎呀老爹叫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司徒鹤雷满脸喜气:“你看下月初八,这个日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