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进把放在男孩头的手轻轻抬起,狠狠拍了下去,抽了男孩的后脑勺一巴掌“谁告诉你身上就应该有伤的!你这家伙!恢复快就不要命啊!”。顾歉捂着脑袋“诶呦。干嘛啊,不莽撞就不莽撞嘛,你打我干嘛”。邹进皱眉吹着胡子看着顾歉“你这娃娃,既然要我教你东西,就要完全听我的!不许不惜命听到没!”。顾歉委屈地捂着脑袋“哦,好吧……”。
顾歉第二天开始学习的时候,邹进给了他一只被打晕的兔子。也没教他什么,就让他把手放上去。然后顾歉迷茫地摸着兔子看着老师。邹进问他“摸到什么了?”。顾歉如实回答“软软的毛,暖暖的,有微弱的跳动……”。“再专心感受,神经,血管,器官,骨骼”邹进面无表情吩咐,直到顾歉实在没什么反应,就伸出手“来,手给我,感受我,我教你”。
顾歉手一接触到邹进,就能感觉到一股气息在血管里流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邹进闭上眼睛慢慢开口“感受我放进你血管里的气息,然后去感觉控制”。顾歉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感受,就很不容易。老师的气息他根本抓不住,搞得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学新的东西真的很难,还是别的种族独家秘技。
很多天,顾歉都在感受兔子。说白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怎么搞,只好把能够用上的想法和气息全用上,结果还弄死了几只兔子。邹进摇摇头看着顾歉“轻一点,治疗术是修复,不是搞破坏”。顾歉一脸好奇“老师,治疗术能复活吗?这么厉害应该……”。邹进突然表情很冷漠“生命只有一次,大脑死了,这人的思维灵魂就全散了。大脑就是能再运转,也是个没思想的植物人,治疗术不是万能的,不要想着复活什么人,亵渎死者”这一番话说得极其严肃,目光非常冷淡,甚至吓到了顾歉。顾歉低着头不再说话,继续努力感受,杀人恶魔开始治病救人真不容易,但还是努力一下,万一以后能有用的上的地方呢。
一个老头一个小少年浑浑噩噩到处流窜了大半年。这小少年的治疗术学得微微有点起色,他能感知到兔子身体里的骨头,慢慢把它接上,还麻痹了兔子神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少年为这一进步觉得开心——自己也能救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歉终于知道了这个国家究竟是哪里——离自己国家相对比较远的闻北国,他从快被自己打死的小兵嘴里听说:这国家有个宝贝叫流壁石,从别的国家偷来的。顾歉皱眉思考——什么别的国家,就是自己家偷的。
顾歉偷偷调查,每天抓两个小士兵问话。邹进无奈的摇摇头,他对这个男孩的身份不感兴趣,对顾歉到处问的事也不关心。不过这孩子到处抓人,终于还是闯祸了,闻北国王招集骑士团全城抓捕顾歉,这位老师并不恼,温柔安慰“孩子,你走吧,别让抓住了,他们抓我没事,这国家怂着呢,不敢对精灵族的人怎么样。说真的,有空回家看看……欸,对了,你叫什么,以后说不定还有再见的机会”。顾歉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千千,我以后有能力了就来找你”。说实在,顾歉真不想自己溜走,他想壮士一回,和老师一起被抓进去,然后逃走。但考虑下,奔波生活对邹进并不友好,老人家,还是相对虚弱的精灵族,呆在这个国家就未必会被虐待,可能会禁锢起来管着,留着当救命的好医生,反而安全。再加上自己现在就是个没本事的小孩子,带着邹进危险,以后有机会回家,再想办法带老师离开。
分道扬镳之后,顾歉就只知道邹进被闻北关起来了,这国家和自己国家距离不近,关系也一般,只知道这是个但小懦弱的国家,那琉璃的东西怎么会到这个国家,还得慢慢了解下。不过好在这一年下来治疗术有了长进,大部分刀伤,中毒,身体虚弱,他都能缓解治疗,治病救人……就当之前犯错的补偿吧。
顾歉仅仅讲给方余一自己怎么学治疗术,以及那一年的生活部分,避开了自己到处揍人找石头的事。青年讲到兴头上突然问方余一“前几天不得空,我们现在可以带人去闻北找人不?”。
方余一挺喜欢看顾歉有声有色讲故事的样子,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听到顾歉问,他低着头想了下“应该可以,跟方离说一下,我们出使闻北,骑士团的事可以暂时交给彦明他们几个”说完他抬起头看着顾歉,又开口“想去找人就去吧,你也说了那是你的老师”。顾歉突然站起来冲向方余一,搂住骑士长的肩膀贴在耳边说“谢谢余一哥哥批准”。这一系列动作把方余一搞得僵住了,他耳根有些发红,不自然地推开顾歉“离我远点,真是,没有规矩”这话莫名其妙带着怪罪的意味。顾歉只管“嘿嘿嘿”直笑,没有细索方余一动作和语气,不过顾歉的打算不仅仅是找人,还得把自己家石头拿回来,希望老师这几年过嘚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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