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染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立即踩着轻功跳过去，沈沉曦这时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江停流，陌染微怔，悄悄松了口气。
白楼把小黑递给沈沉曦，只是阴阳怪气了陌染一句后就和江停流去拍卖会入座了。
沈沉曦似乎对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丝毫不意外，抱着小黑慢悠悠地往会场外面走，街上很热闹，如果忽略一些长相奇特的妖魔鬼怪外完全就是过年的气氛，只是两人周围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安静得隔绝了周遭热闹的氛围。向来喜欢开腔逗他的陌染这次只是静静地跟在旁边，数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用余光望着身旁的人沉默了良久，沈沉曦终于忍不住开口：“白天跟着我的人是你么？”
“是我一个不听话的下属，”陌染望着他的侧脸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教训他了。”
“那后面是你吧？”
陌染也没有否认，回了一声“是”，空气又再次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良久，沈沉曦才又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陌染心微微一沉，还是答应了他，今晚很多酒楼饭馆人都爆满，两人只好在河边找了处人少的石阶坐下来，河岸边三三两两的有人在放河灯，只要不特意去看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沈沉曦微垂着眼睛，瞳孔里映射着五颜六色的河灯，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唇微抿起，又放开，似乎欲言又止，他抱着小黑的手从坐下到现在一直在小黑角上摩挲着，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陌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沈沉曦说有话要跟他说，却沉默了很久，他悬着的心也一直未曾落下。沈沉曦虽然很多情况下都面不改色的样子，但会有一些习惯性的不易察觉的细微表情和动作反应他的心情，就比如现在。
陌染的心随着时间推移不下反上，空气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唤了一声：“阿曦。”
“对不起。”
一声轻唤落下，他终于等来了沈沉曦的一句话，却是一句对不起，陌染顿时慌了，沈沉曦从未对他道歉过，他心里骤然浮现出无数种沈沉曦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跟你不合适。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不可能的。
你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阿曦，你还在生气吗，我已经好好反......”
“你先听我说完。”
沈沉曦打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陌染眸色一暗，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若是沈沉曦说出跟他断绝关系的话，来软的留不下他，他不介意来硬的，用镣铐拷住他也好，用灵契印控制住他也罢，只要能不让他离开自己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但他不希望走那一步，沈沉曦会恨他......
“我白天说话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陌染呼吸一滞，心中所有阴暗的念头被他一句话驱散，愣愣地看着沈沉曦。
“是我太怯懦了，从来都没有给你明确的回应，你对我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才害怕，所有外界的干扰阻拦我都不怕，我就是怕你有一天对我失去兴趣了，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一边不断给你希望一边又拒绝你......”
“我......我也好好想过了，不管你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你以后是否喜欢我，只要现在你还喜欢我就够了......”
“我不问将来，我只要现在，所以......”
“所以你现在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即使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腹稿，真正说出来时他依旧紧张得口齿僵硬，手心冒汗。
许久没听见回应，沈沉曦忐忑的心逐渐下沉，他不敢抬头去看陌染，垂下眼睛，低声道：“你要是后悔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他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倏地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踉跄着撞进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陌染抱得很紧，力道大得似乎恨不得把他埋进骨子里，他头紧紧埋在沈沉曦脖颈蹭着，低沉喑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这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不能反悔。死也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沈沉曦回抱住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深埋心底的话：“陌染，我喜欢你，我不后悔。”
“阿曦，阿曦......”陌染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像是要把这个叫了无数遍的昵称深深刻进灵魂里。
一个克制又浓烈的拥抱持续了很久，良久，陌染才微微松开沈沉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再一次确认：“阿曦，你说的都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