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铠如此这般的举措终于初见成效。
大理寺破案的速度提高了,陈年旧案也清掉了不少。处处都井然有序,人人都对他尊敬有加。之前的奢靡涣散风气彻底不见了,阳铠只觉得无比的神清气爽。
直到进了二月,他才发现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元焘语重心长地交代阳铠,务必要将爆炸案办好。
他点了一些人,只是除了梁俨,每一个都不顶用。头痛脚痛肚子痛,孩子发烧祖母重病,这帮老油子,借口都不会和别人重复……更有甚者,拿他的话来堵他。
“小的先去点完卯才来的这儿,也算迟到吗?”
“阳少卿之前吩咐的案子就不查了?那月底的考核怎么算?考核细则里没写,小的不敢乱来啊!”
阳铠气得脸色铁青。
这日午间,他为了鼓舞士气请大家吃饭。人人都挑菜单里最便宜的菜,谁都不敢先点重油重荤,嘴上直说不敢让阳少卿破费。
这顿饭,他终于吃出点意思来了。
“梁贤弟,我做错了吗?”
入夜,阳铠和梁俨留在了官署里分析查到的线索。他抱臂沉思了许久,突然把这个问题丢给了梁俨。梁俨略有些惊讶,他靠回了椅背上,温声答道。
“若您做错了的话,元卿早就阻止了。只不过,下面的人未必会理解您的苦心。他们俸禄微薄,洛京居大不易,平时都靠饭堂才能吃点好的。那些抄抄写写的吏员还好说,奔来跑去的差役们吃得差了,确实会没有力气跑腿。”
“至于其他的,您有些心急了……”
梁俨点到为止,阳铠笑了,笑得意味不明。
“难怪大家都说你是肖如衡的人。”
“这话不对,梁某只是大理寺的人。”
梁俨说的没错,阳铠也明白由奢入俭难的道理。但是就这么轻易改了的话,他的脸面往哪儿搁?罢了,还是先查清楚爆炸案要紧。
阳铠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梁俨倒也不意外,他只能默默心疼底下人。不给马儿吃草就算了,皇城司的人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