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几去留,凡尘冷暖不言愁。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阳春三月,人比花娇的成家三小姐要出嫁了。父亲和母亲俱是满满的不舍,姨娘更是哭成了泪人,成颖之的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前路就在那里,可路上会发生谁也不知道。
比如说,自家二姐……她清楚地记得,二姐的婚事落定后不知让多少待嫁小娘子们捶胸顿足,但就是这样一对璧人现在却落得天各一方。
二姐浑不在意那些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神色如常地来帮自己备嫁添妆。她给自己送了很多金玉首饰、文玩古董,还有几张数额不菲的银票。
成颖之提醒自己要一切照旧,同时她又在成毓之身上获得了力量。二姐都能如此坚强,自己又何必畏首畏尾?
毕竟,郑格是自己亲手选定的夫婿呀。
天搭鹊桥,人间巧奇,春暖花朝,彩鸾对箅。
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走向郑家,酒楼上,临窗而立的锦衣公子手持酒盏。在一片喧嚣声中,他无比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似笑非笑的秦王将瓷盏中的情醇酒一饮而尽。
文窗绣户,银烛金杯,用完合卺酒的成颖之和郑格自是金莺枕侧语如花。
成颖之此番出嫁,成家本家来了不少亲戚来添喜气、壮声势。成毓之便留在了成府,帮着母亲迎来送往。许久未见,激动热络也是难免的。只是,云家表哥的热情有些超出了亲戚的范畴。
云森是成夫人娘家的子侄,两家来往不算特别频繁。成毓之小时候见过云森几次,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他比她大四岁,原配发妻在一年前染病身亡。
成毓之尽量避开云森,可他总是见缝插针地来寻她说话。
这日午后,云森又请她过去帮忙挑选手信。灯不点不亮,话不挑不明,成毓之不想再装傻充愣下去了。
小院儿里的石桌旁,表兄妹相对而坐。云森穿着过于喜气的大红圆领袍,顶着金冠玉簪,落在利贞眼里活像个可笑的花孔雀。
“既买了手信,不知云表哥何时起程?我好送一送。”
成毓之语气淡淡,目光里还带着几分疏远,摆明了在下逐客令。云森咳嗽了几声,才不自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