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楚楚寻了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千日春。
“这就是名震江湖的盗鬼?噫,不过如此嘛。”
“不过如此?”成毓之瞥了眼她,钱楚楚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下,补充道:“这个这个,他的轻身功法确实不错。”
成毓之笑着放下茶盏,道:“不如你的五行异能。”
“嘻嘻,夫人最识货。夫人,咱们在长安城多玩几天吧。”
“要留你留下,我可得在天亮前赶回洛京。”说完,成毓之递给她一只银锭和一张神行符。钱楚楚强忍着玩心,把东西推了回去。
“算啦,我和夫人一道回去吧,这符箓我还用不熟。”
“钱姑娘义字当先。”成毓之只收起了符箓。
“酒不错,我再尝尝这烤鸡。”
钱楚楚用筷子拆下了一只鸡腿,不无斯文的大快朵颐。成毓之起身走到了窗边,清冷的月光倒映在右手的瓷盏里,左手翻出了几枚铜板,用力一抛,落在窗框上的铜板们一字排开。
看着卦象,成毓之一笑,仰起头把酒喝了个干净。
月映清波间,露湿寒塘草。
春尽杂英歇,夏初芳草深。
殖业坊的一栋小宅子,租住在此的中年男子送青年男子出门,两人虽都是儒生打扮,可前者穿着粗布,后者却是绫袍。
“何兄留步。”
“贤弟慢走。”
礼让了一番后,成育泽才离开。走出杂乱狭窄的巷子,成育泽接过小厮春波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春波不解,少爷为何要接近这个落魄进士?
成育泽可不是闲得没事干,奈何二姐一番威逼利诱,身为老弟不得不从。他费尽心思结识这位何进士,此人确有才华,只可惜他出身寒门,没有人脉,又不愿卑躬屈膝去巴结权贵,只得赋闲在家。
唉,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就算他能考进殿试,体察圣意的考官们最后也会把他踢出去。
成育泽有些心灰意冷的回了家,何映非闷头读书,一直读到了天色擦黑。四十出头的何映非,微黑的面色中泛着少许青黄之气。杏核眼,鹰钩鼻,薄薄的双唇,一看便是个不好糊弄的精明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