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1 / 2)

“我们的人收到了孟兰山的消息,一字,安,”坐榻边一长者轻轻俯身,提起案上的茶壶倒了杯茶,“还是让他去了,明明你并不信他。”

“再不信他就说不过去了,”萧一行背靠在榻上,目光注视着茶水的涟漪,回答邵世清,“传出去好像是我们在欺负人。”

屋子另一头有人推门进来,是白毒老。

“已经查过了,一点痕迹都查不到。我们的门人,此地的江湖人士,百姓,乃至于官衙中套来的话,竟没有一个人曾经耳闻孟兰山三字。好像这个人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从未掀起过什么波澜。”

白毒老猜测,“莫非他真是这些年卧薪尝胆,等报仇之机?”

“”卧薪尝胆?你看他像吗,”

话音飘入耳,萧一行挑眉,一时忍不住出口,“即便是默默学艺,也该有江湖师承,不至于全无信息。会不会是化名?”

“是不是化名已经不重要了,”邵世清说,“此人相貌招眼,见过的便不易忘。门人调查时必然提及相貌,却依然一无所获,可见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此人。”

“虽然不清不楚,我看他却未必有害,”白毒老说道,“你看,正如他上回所说,若是他真的别有所图,大可精心伪装一番,何必像现在这样处处被疑,孤身涉险?”

“还有,看他席上形容举止,若换了个脾气古板无常的主人,早唤门人将他一顿打出去了,”

白毒老说着,忽然带着嬉笑想到什么,话音轻轻上扬,“萧堂主如此在意针对他,莫不是因为那些话的缘故?哎呀,其实我觉着…饶我活了这百八十年,这样容色的男子也确实不多见……”

“罗前辈这样年纪,还有这等兴致,也确实不多见,”

随着白毒老口中不要命般的字词一个个往外蹦,萧一行扫向他的目光中的危险意味愈来愈甚,到末带着戏谑轻轻开口,白毒老望向他,被他眸中的冷意激得打了个激灵。

邵世清看这两人有要打一场嘴仗的趋势,忙插在中间调和道,“信他也不能全信。不管怎样还是小心唯上,如今在这里,我们的人员也经不起再多损失了。”

百泉门在南边的势力本不多,上回几人折在褚通手中,如今能用的人力更是捉襟见肘。若是添孟兰山一助力,众人身上的压力倒是小许多。

“倒是你,”邵世清的目光落在萧一行身上,后者盘腿坐在榻上,清闲从容。手腕随意搭在膝上,腕骨瘦削悦目,修长的手指不着力,而筋骨却显出这只手认真起来未必没有掐断人脖颈的力气。

“镖毒虽然已解,但到底在心脉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你确定自己已经无碍?”

邵世清问他。

“解药我服了,汤药我喝了,再有什么,那我也只能说是天妒英才了,”萧一行随意道,拿捏着前辈脾气好卖乖,“不过,”

虽说他常落拓玩性,但思及正事,邵世清能看出在两三瞬中男子眸光的转变,再开口便是认真说话,如平日决策,统掌玄雀堂,“如今许麟书还身陷在福禄洞,追根溯源,此事因我而起。”

“有暗线在那里留意着,至少暂时无事,”邵世清安慰他说,低头也不禁轻叹一声,“洛风时很担心他,虽然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

“方才进去的是福郎洪玉吗,”石宫内门外一个青布衣衫的门人向同伴窃窃私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小爷还有主动上这儿来的一天?”

“嘘,”另一人缩着脖子偷偷说,“都说风水轮流转,从前这位爷是咱们福禄洞头一个的混世魔王,这不,现在有许真人来了嘛。”

“你说那位——”那人诧异道。

“你这是什么脑子,”另一人恨铁不成钢地伸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怪不得呆了七八年了,到现在还是个穿青色的,这都看不出来吗,”

那同伴一边说着一边更压低了声音,“都说现在我们仙主待福郎不如从前了,说的也是,从前是只他一个在膝前,胡闹点也就算了。可天下谁不爱伶俐乖巧的的呢,何况又是那样一个神仙中人…”

“也是,如今咱们这位小爷也不小了,可是性子是一点没加收敛,若是我家的小孩——”原先那门人自言自语说,被同伴一个恨不得捂住他嘴的瞪眼止住了话头。

“仙主宠爱那位许真人是一日胜似一日,现在门中到处都是风声,说得夸张的连传位这种猜测都有,”同伴凑近了给他支招,“人心向背,你可要瞧准方向抓住机遇,我听说好多人向许真人那里靠呢……”

“哦,是你来了?”

老者背靠着座椅,随着出声,一手巍巍然将书卷搁在了案上,手背的皱纹好像比纸页还要苍老。

“我不能来吗,”洪玉反唇相讥道,“我有事要说。”

洪若谷对他的无礼态度也不意外,语气淡淡的还是温和,“何事?”

“叔叔也真是老了,你真信那个许麟书是真心归服?”洪玉挑眉道,语气不带丝毫委婉。

洪若谷目光望向身前激愤少年,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年轻人墨发的颜色便不知怎么地在眼前留下印象挥之不去,转而不看他,沉沉道,“我自有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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