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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寿夭惟命多唏嘘(1 / 2)

李时深蘸了蘸笔墨,一边开列方子,一边慢慢的把药引子的来历、作用与儿子说:“我听上一辈的人说,当年岐伯随黄帝征战蚩尤。黄帝虽然兵众,却苦于找不到蚩尤主力,战他不得。幸亏岐伯天师遇见一樵夫,请为向导。这才直捣敌营,大败蚩尤。战后,天师便从中总结说,‘若不得樵人相助,军虽众,却始终不得要害!’受此启发,天师创下了这药引说。可见这药引子就是一名‘向导’,它具有着将药效直接导向病灶的功用啊。不过,现在看来其作用已远不止这些了。”闻说药引子乃是天师所创,且其中的道理听得明白,李辞归深以为然表示,“啊!还有这么一说呐。”

李时深继续说道:“所以啊,在医养堂《药引术论》的开篇中就直接言明,‘药引之术,乃秘中之密。’可见它何等的重要、精深与玄妙啊!说来,这药引尚有‘内引’与‘外引’之分,极不好掌握。你要不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下一番苦功研读摸索,你是很难有所建树的。所以你要真想开出个好方子,还就得先在这方面下一番功夫!”

李辞归联想到儿子的病案,即刻信服的保证说:“爹,我会努力的。”李时深满意的抬眼看着儿子,赞许道,“唔!这就好这就好啊!你一旦掌握了这药引子的妙用,自然就能悟出咱医养堂药方配伍的妙门所在呀。好好下功夫吧!”鼓励了儿子后李时深便低下头继续开列方子。

忽然,他想起药引子的存货情况,便向儿子询问道:“哦,对啦!咱库里的药引子还剩多少啦?医养堂哪边存放的也不多了。一会你多取些来,把那边也给补齐了。”

然而,李时深这不经意的一问却把个无准备的李辞归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几个月来,李辞归的时间多放在了陪伴在儿子的身上。尤其是在孩子生了病的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盘过库存,而是把整个精力都放在了儿子的病情上。可根据医养堂的祖制规定,继承人确定后,此人便尊称为“少堂门”。少堂门不仅要跟坐堂掌门学习医药知识,还而兼顾着药品、药材的仓管工作以及药材的采办活儿。必须时刻掌握药品、药材等物品库存的情况变化,做到时刻心中有数。尤其是药引子的存量,必须清楚的知道可供应的天数以及预先制备的天数。所以要如此,是因为在医养堂方药的配伍中,尤为注重君臣佐使中“使”的使用。具体的说,来就是药引子的使用。

只是这个“使”绝不是一般的使,而是医养堂的独家秘制,不同的药引有其不同的功效,而且功效非同一般。因此在医养堂的方药配伍中药引子最是经常被大量的使用,所以对各种药引子的制作、存量、保管、使用等方面都有着严格的规定。一旦违反规定,延误了方药配伍,影响了用药施治,少堂门则要接受家法的严厉处罚。

李时深不见儿子回答,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喂,问你呢!这药引子还剩多少啦?”李辞归实在是没法回答,便含混地应道,“可能还够…够上好多天的吧。”李时深最讨厌这样回答问题,尤其是这药引子的存量问题,因而不高兴的追问道,“好多天!好多天是个多少天哪?”李辞归被爹爹追问得紧,不由的紧张道,“我我…我得再查查。”

李时深恼火道:“啥!你得再查查?你可是少堂门哪。怎能连这都不清楚呢!老子问你!你整日的尽忙啥啦?”李时深搁下毛笔,生气的看着儿子。李辞归很少见爹爹这样恼火,他结结巴巴的解释说,“这…这不是赢赢子闹…闹病嘛?所以我就…就就……”儿子如此搪塞,这令李时深大为光火。他认为这是一种不敢承担责任的表现,不由的怒骂道,“就啥呀?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自己把工作误了,却好意思去怪孩子?亏你还说得出口。孩子病了,就算你不在家,这不还有他娘,还有我们嘛。你有啥不放心的呀啊?你整天守着,孩子就不生病啦,就好了?”

李时深是越骂越气恼,竟拿起毛笔指着儿子奚落道:“你呀,太误事啦!整日的就知道守着老婆孩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一只趴窝的母鸡!是一只不知醒窝的母鸡。”李辞归平生还是头一回被爹爹如此痛骂和奚落,他可谓是被骂得面红耳赤、尊心大伤。

他臊得梗起脖子怨怼道:“哎呀!爹,您甭这么数落我。啥母鸡母鸡的嘛,我就这么没出息呀?我明儿一早就进城。”并负气地说,“我走山路!用最快的速度把药料办回来,误不了药引子的制作。应受的家法,您先搁着;等我回来,您咋罚我都认!”李时深闻说,也才意识到自己把儿子骂重了。他特别敏感儿子强调走山路决定。因而他缓下语气说,“处罚的事以后再说。不过你要走山路?不许走!”言毕他严肃地看着儿子。

爷俩所说的“进城”和“山路”分别是指仓满城和穿行于“二郎神山”的山道。那仓满城距灸里镇约有八百多里路;而山路则有五六百多里地,相较大道确实近了许多。山路虽近,但眼下很不太平,已经很少人走了。早年,李时深带儿子走过一回。那时二郎神山一直流传着恐怖的神鬼传说,为此山匪们都不敢在山上落草,因而当时的山路还算太平,而且李时深的江湖经验丰富,又有厚实的人脉关系,所以走上几趟山路也没啥可担心的;可李辞归在这方面就无法与其爹爹相比了。虽说他跟着爹爹跑了五六年多的郎中,可到目还从没一人行走过的经历。所以无论如何李辞深也不会让儿子走山路的。

他再次冲儿子叮嘱道:“你给我听好喽!你要出门,就只须走大路。”李辞归依然憋着气,而且他也确实想早点赶回来,赶回来与无时不刻都牵挂着儿子相聚。他要强的抻起脖子说,“走大路?哪来回还不得半个多月哇!”李时深不容商量的说,“半个多月就半个多月。”又瞥了儿子一眼说,“你现在知道急了!哪你早干啥去啦?总之,不许走山路!”李辞归晓得爹爹的脾气,便不啃声了,可他却把一股子不满的怨气泄到了祖宗的那些个规定上。因为正是那些个规定,令他在采办秘制药料时只能独自前往。

他看了一眼爹爹,大胆的提议道:“爹!祖上的那些个规定,也得改改了。尤其是那条‘非嫡传之人,不得接触或是接近秘制事项’就该废了!只要把它废了,您也就不用啥事都得自己亲自去做,而我这趟出门也可以多带几个人,那样咱走山路不就可以放心了嘛。”儿子的话令李时深感慨万端。他看了儿子一眼,脑子里浮现出一次又一次跑郎中的惊险场景。他也曾质疑过这些条条框框,可却从不敢与长辈说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尤其是自己继任了坐堂掌门后,他不仅不现质疑祖制与规定,反倒也认同了“祖制不能动”的观点。虽然,修制的念头,他也偶有闪现,可都是一闪而过。

他严肃的说道:“不可胡说!祖上的规定,岂能是说改就改的。这种事你以后不许再提!”李辞归见说心中不服,但又不敢冲撞父亲,他便语有所指的一边逗弄着赢子,一边说道,“儿啊,爹就要一个人出门啦,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哟!”李时深听出儿子的不满,却无奈的看着儿孙俩说,“你呀,也甭这么瞎嘀咕。你有想过吗?真要是改了,只怕这医养堂早就不姓‘李’啦。”又很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他说,“你可得给我记住喽,不许走山道。”

他低下头去,继续开写药方,并追问道:“喂,听见没有?”然而不见儿子有回声。李时深抬起头见儿子正注视着门外,顿时生气道,“看啥呢?没听见我的话呀!”李辞归忙指着外面说,“爹,是马忠叔回来了。”说着抱着儿子迎了出去,李时深也忙搁下笔跟了出去。

马忠见老少东家都在,而且一齐过来相迎,不禁惊讶的问道:“恩公!少爷,您俩咋都过来啦?”李辞归若无其事的解释说,“哦,我是过来找爹爹的。”又打量着药蒌里的鲜草药。

忽然,他惊喜地喊道:“呀!这可是凹崖还魂草耶。忠叔哪儿采到的?下次也带我去。”李时深走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马忠啊,这儿来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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