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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祭山神蜈蚣帮更名(1 / 2)

话说,大寨主吴霸山被手下的弟兄逼得“金盆洗手”后,麻五六便坐上了蜈蚣寨的头把交椅。他一上位即抛弃了与各山头订立的《守望共存之盟约》,采纳了范师爷的“一山不容二虎”的建议,进行了一场又一场山匪间的大火并。

蜈蚣寨的这些举动无疑是自拆樊篱,容狼入园,是一种极为短视的行为。古时苏秦有“合纵”之策,以图“合众弱,敌一强”,却遭张仪“连横”予以破之。而吴霸山的《守望共存之盟约》应与苏秦的“合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倒是麻五六的废盟和一山不容二虎的火的计策颇有些“连横”破“合纵”的味儿。因而官府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其实,自蜈蚣寨做大以来,官府就没少进山清剿。可因各山头的相互支援与救助,每每都无功而返。官府见强攻不行,便采用了离间之计。因各山头严守《守望共存之盟约》,此计亦行不通。然而,当“盟约”废除后,各山头很快就互不信任、彼此攻讦。尤其是蜈蚣寨大举实施其一山不容二虎的计策后,各帮派相互火并、彼此攻占,最终出现了蜈蚣寨一家独强的局面。然而就在麻五六踌躇满志,准备一股作气、横扫各山头的残余之时,官兵也已然做好了大举进山剿匪的准备。这正所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日,麻五六把本寨头领及所有依附的各帮各派首领都召集到议事堂,准备商议拥立新霸主一事时突然闻报大批官兵已大举杀上山来。各帮派的首领一听有官兵杀到即领着手下纷纷逃离蜈蚣寨,而蜈蚣寨的人马面对汹涌杀来大批官兵,只能且战且退。最终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不得不丢弃大寨,落荒而逃。可是决心剿杀干净山匪的官兵如何肯放过他们。

官兵是一路穷追不舍,硬把个蜈蚣寨的山匪杀得丢盔弃甲,尸横遍野。逃窜中,麻五六、黑老三、黑六和蚂蚱等人与范师爷、王能等人汇合到一起,两方聚得剩余的一百多号人马继续向南逃去。

他们一路上昼伏夜行、东躲西藏,终于逃过了官兵的追杀,可沿途却屡屡所在地的山匪驱赶、打杀。他们只得继续向南逃窜,一直来到二郎神山的地面才得以停下脚来喘口气,而这时的弟兄们也只剩下七十多位了。

至此,麻五六总算明白《守望共存之盟约》的重要性。他不得不佩服吴霸山的英明,并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块坐头把交椅的料?不过,令他不致绝望的是弟兄们仍旧死心踏地的跟着他。这也许是他具有某种超高的江湖魅力吧。

一众人垂头丧气的来到了神山脚下,麻五六看着沮丧的弟兄,长叹了口气后指着大山说:“走,咱们上山吧!”言罢先自向山中行进,众人也都跟着行进。

范师爷快步追了上来,他走近麻五六指点着四周小声说道:“大寨主,我了解过这一带的情况。此山名曰‘二郎神山’。山北面有条大河,南去数十里则是通往仓满城的必经之路,故而有‘水通银,路走金’一说。如果敢在此安营下寨,向南,可劫往来商贾;出北,可掠夺东西舟船;加之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确是个落草的好地方。只是…只是您知道何以各帮派都不把大寨设在此山中是有其原因吗?”说着范师爷有些害怕起来。

他看了眼阴森的山林,又指着那条令人恐怖的兽道说:“前些日,我遇一樵人,从其口中得知,此山有一大神,名为‘二郎山神’。其行踪飘乎不定,喜怒无常;经常于夜里出没,亟杀生灵。故许久以来,无人敢在此山中留宿。究其原因,还就是忌惮这个山神哪!”

麻五六收住脚步,看了看四周后无奈地叹道:“唉!师爷,你说的这些俺也早有所闻。可是咱们不上山,又能上哪去呢?为能找个落脚点,俺这一路上可没少打听啊!你看看,逃离蜈蚣山时有剩有百来号人,眼下只得五六十个弟兄了。如果再漫无边际地跑下去只怕是要散伙呀!唉,你说的那个情况俺也了解过。”

麻五六转过身来指向山的另一头说:“那南边是崔嵬坡。那地方最好,可已为‘三花堡’所占。”又指向东西方说“那儿是‘分途岭’,更是各帮各派的必争之地!而北面如你说,是条大河,可也早是人家‘虬奎庄’的了。总之啊,咱没别的地方去,只能上神山!走吧。”说着又迈开步子。

一路上怪石嶙峋,老树虬髯。特别是当近到“神罅吼”一带,天象变幻诡谲,忽而云雾缭绕,忽而狂风大作,并伴有怆然怪声;可是风云一过即又晴空万里,空寂寥廓。正是有此等诡谲的天象,再加上那可怕的传说,才使得神山长久以来无匪患窜扰。

此时,追随麻五六进山的众匪们对此山的可怕传闻多有听说,因而一个个不免心生疑惧、战战兢兢,既不敢远看,也不敢言语。忽然,几个小头目拥着王能来到了麻五六和范师爷身旁。

王能心神不定地说道:“大寨主,咱不能再往里去啦!也不知是哪儿听来的?说啥‘神山过一宿,不见日出头。’大伙担心这个,都不想走了!”麻五六见说,暗吃一惊。

他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范师爷,又望着已走在前面的黑老三和小六子说:“二寨主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走吗?走吧!一旦停下来,弟兄们可就要散伙了。”

他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兽道,又指着前方说:“这一路来,咱也算是闯了不少的地方。可以说不是遭人打,就是被人撵;唯独到此走得轻巧安稳。不是有句话说嘛,世有‘天缘、地缘、人缘。’没准咱蜈蚣寨的弟兄还真就与此山的大神有缘呢。因而俺们若弃之别去,岂不是要拂了天缘神意?”

麻五六有意要借师爷之口使大家信服之意,便特意向他问道:“范师爷,你觉得可是这样?”

范有才已与麻五六商议过此山之事,自是心领神会地附和说:“确实是如此啊!我们都听说过,‘命有定数,适格生之。’我觉得咱蜈蚣山和咱们的缘分已经尽,故而被弃,而此山应与我等适格,更是与此地山神有缘。若不然,正不如大寨主所说的那样,诸地不留,独此处来的轻巧与顺坦?”他故作轻松地拍了下王能的肩膀说,“咱们可得要顺从天意哟。走吧!”大伙听了继续前行。

黄昏时分,大伙来到一个叫“神罅吼”的地方(皆闻樵夫、猎人所说)。范师爷看了眼天色,指着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提议在此歇息。麻五六停下脚来,看着没精打彩的弟兄说:“好吧!那就在此歇上一晚。通知下去,让大伙抓紧埋灶做饭。”众匪们一听纷纷的就地坐了下来,等候着开饭的一刻。

饭后,大伙便挨个地挤进山洞歇息去了。可以说,数个月以来也就是这顿饭让大伙觉到吃得最为安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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