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瓷拧眉看着对面的男人,也觉得挺要命的。
这人,任性的要命。
明明身体不好,却还纵马飞奔而来。
看他此刻皱着眉头靠在马车壁上,不时因为马车的颠簸而神情稍动。显然是因为谢府的马车过于简陋,不适合这位锦绣堆里长大的瑞王爷。
黑发下,那张俊美的脸苍白的过分。
这神情模样,没来由的让人觉得他受委屈了,替他难过。
谢玉瓷便觉得更要命了。
罢了,她心道,总是欠了这位祖宗的。
他来都来了,总不能坐视他难受。
伸手替裴容把脉,又解释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不都让木香给你捎话了吗?再说了,你不是让齐磊跟着我?”
“你知道齐磊跟着你?”裴容反而问,下意识的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么?”
谢玉瓷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尊贵如瑞王,也有这么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一面。
“我也没怪你。”琢磨着裴容的脉象,谢玉瓷眉心微蹙,“只是,你明知道我没事,怎么还心急火燎的跑这一趟?你闻了草乌头和檀香迦南混合的香气,尽管喝了药,可身体也正弱。眼下脉象浮乱,你刚刚是不是吐血了?”
裴容知道,自己身体上的问题瞒不过谢玉瓷,便只好道,“只吐了一小口。”
谢玉瓷横了他一眼。
裴容,“……”
“比一小口多了一点点。”他又道,“真的不多。”
“什么时候?”谢玉瓷又问。
“从瑞王府出来的时候。”裴容老老实实,“刚听说你被劫持,心神大乱,出瑞王府的时候便吐了一口。”
谢玉瓷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你心神大乱什么?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对方吗?几个地痞流氓无赖而已,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她支着额头,“就因为这么点事情,你把我好不容易给你调养的差不多的身体毁了大半,值吗?”
裴容回答的理所当然,“值啊。”
“盯着瑞王府的人,可多着呢。”他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急匆匆外出,甚至吐血的消息已经传开,该知道的人也已经知道了。”
谢玉瓷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倒是。”
纵然裴容不该出来,可也正因为他这一趟,以及在瑞王府门口吐的那口血,一定会让魏淑华和魏皇后以为事情将成,也一定会在暗中偷着乐。
“所以我这一口血,不也是好事么?”裴容又问。
这会儿,谢玉瓷只想叹气。
不知是该夸这位祖宗心大,还是该夸他乐观。
两人没猜错,裴容吐血的事情的确已经传到了魏皇后、魏淑华,乃至整个魏家。
魏皇后豁然起身,盯着来报信的下人问,“你是真看到了?真眼睁睁的看着瑞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