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暗想是她太草木皆兵,店小二的出入都在捕快的严密监视下,于是转而问起:“昨夜的消夜都做了什么?”
“只是些猪肉馅饺子,加了红豆泥。”
祝青凌听到红豆,便问:“客栈常给客人做这样的消夜吗?”
“倒也不是,太费时间。”
问了几句后,店小二基本排除与凶手勾结的可能,只知道客栈往常的旧例。
案子一时陷入僵局,李推官在房间里转圈,满脸困惑,“这个凶手太难缠了,明明在官府的眼前,还能滴水不漏。”
裴承霖看了眼天色,夕阳漫天,映在粉墙灰瓦上,已经是申时。
本想在客栈要些粗饭,抬眼看见祝青凌在门外与捕快低声说话,半日忙下来,她好像连口水也没喝。
“案子复杂,李公不必急于一时。”他起身时将公文递给墨荷,“眼下不如先去饭馆用些吃食。”
李推官叹气,摸摸空空的腹部,点头与裴承霖出了屋子。
他二人走到客栈大门,祝青凌仍在与孙贵交代客栈的看守安排,他二人是官,祝青凌是捕吏,本没有同桌吃饭的道理。
可李推官似乎是习惯了这种安排,想也不想便叫祝青凌一起去,祝青凌眼瞧着书呆子快要离开,李推官一声吩咐,她总不能推拒上官的优待。
裴承霖呼吸一松,他若是下令让祝青凌一起去,未免有些越俎代庖,然而他还是淡淡道:“李公的安排甚妥。”
三人去了馆子,点了两碟小菜三碗面,吃饱后才觉得五内充盈。
“大人,这桩案子下官怀疑凶手是个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案子,一定是个女子。”
李推官有了力气,发了几句牢骚,坐在对面的祝青凌却不乐意听,“客栈里只有莲蓉是女子,大人这是认准了她是凶手?”
裴承霖又让墨荷要了盏清茶,不紧不慢地喝起来,直看得墨荷满腹疑惑,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雅致?
他姿态从容地滑盏,“莲蓉昨夜不在客栈,且熟悉此处道路地形,若她从客栈后面翻进去,的确有这个能力。”
“卑职不能否认这种可能的存在,可没有一件证据证明她与案子有关,也没有证人指证,一切还在猜测的阶段。”
祝青凌谈起这桩案子,之前闲适的神情荡然无存,她用竹筷作笔,蘸着面汤,在桌子上划着,“这里是徐宏的房间,厨房在楼下,童掌柜说他们昨夜来得很晚,没有在大堂停留,直接上了楼,之间并没有碰到的机会,莲蓉可能不知道徐宏在这家客栈。”
裴承霖眉梢微挑,“她或许从别处听来。”
“卑职看过店里另外两人的反应,他们不知道莲蓉与徐宏的关系,而他二人也没有说过他们的身份。”
“至于从口音上辨认,那就更不可能,徐宏口吃,不会在人前讲话,而方启与莲蓉没有见过,也不会透露出徐宏在客栈。”
裴承霖发现提起案子,祝青凌就能想到所有的漏洞,神情前所未有地专注,他食指叩了两下桌面,示意她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