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蔚斜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抱着一只慵懒的白猫,他随意看了眼天色,大约是寅时半。
他放下猫,问旁边的婢女,“小乐,你家老爷怎么还没起?今天说好了陪我去衙门要人证,再迟下去,耽搁梳妆打扮可怎么是好?”
小乐上前微垂着头,“姑娘别急,老爷特意留下婢子,就是要为姑娘梳洗打扮,姑娘既然睡不着,不如由婢子侍奉姑娘梳洗。”
言蔚坐起时衣领稍稍下滑,婢女正好抬眼,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言蔚粗鲁地拉起衣领,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太平公主啊?”
婢女慌忙低头告罪,李御史推门进来,先呵斥了婢女,然后搓搓手对着言蔚笑得殷勤,“心肝啊,大清早地,谁惹你不开心?”
言蔚瞧了一眼李御史的老脸,仰着下巴扭过脸,“你找的婢女不尽心,今天告诉过她,要去知府衙门接人证,她倒好,想随便找一条裙子给我穿。”
李御史一听,转头呵斥了婢女,看看言蔚依然是面色不快,一咬牙吩咐:“来人啊,把本官库房里那匹星光锦拿出来。”
他又软了语气哄道:“心肝别急,这会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我这就让绣娘赶一套衣服。”
言蔚斜睨他一眼,撑着头的手一点点滑下去,“起早了,头好晕。”
李御史二话不说,带着婢女下去,临走前还拉拉被角。
言蔚在他们走后,一骨碌爬起来,翻出窗户离开。
祝青凌清早照例去了牢房查看人证,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她的动作微微一僵,等面色恢复如常,才转过身去,神色淡淡,“言小侯爷,你应该和李御史一起过来。”
言蔚磨牙,“祝捕头,论武功,这点自信本小侯爷还是有的,以后再跟我提御史,别怪我翻脸无情啊。”
祝青凌看他神色虽然愤愤,精神却很饱满,就知道进展得顺利。
她也说起这边的进展,听说祝青凌用匕首和巡检对打,言蔚有些吃惊,“你没有受过影卫的训练,也敢用这种打法,就不怕出了闪失?”
祝青凌神色不以为然,“以巡检的眼力,如果我用刀剑之类的兵器,很有可能让他看出来,我的招式与捕快的铁尺打法相似,到时候就是全盘皆输。”
她不认为自己能一招打败久经沙场的巡检,事实上她去的目的就是与巡检缠斗周旋,所以在招式上,她格外小心。
言蔚一时没了劲头损她,问道:“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人,是我的前辈,怎么见了我就跑?”
他满肚子疑问,影卫内部的感情很深,常年隐藏在暗处执行危险的任务,彼此都是很铁的战友,偶尔遇到一起执行任务,总是聚在一起商量计策,有了危险互相掩护。
这次的情形怎么透着诡异?
祝青凌想起夏夏临走前,本就面瘫的脸更加冷淡,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寒意,那模样似乎与言蔚有很深的过节。
她眼神古怪地打量着言蔚,只是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就不打算多言。
“快到卯时了,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待会看你的表演。”
言蔚骂骂咧咧地离开,临走还不忘交代祝青凌,下次过来替他在前辈面前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