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霖了然,怪不得许家人总是有种别扭的感觉,原来还有这一层故事。
许老大红着眼眶,“大人,许竹绝对不是靠不住的人,他会给您助力,让您的仕途更进一步,他是许家的独苗,您一定要护住他,不然我们的老许家恐怕要绝后。”
裴承霖淡淡道:“你既然知道许竹的处境,早些时候带着一家人离开,或许不会有后面的事。”
如果他们离开,许竹不会牵挂家里回来,林家也不会派出杀手,毕竟是小户人家,林家只会盯着许竹。
许老大痛苦地捂着头,“如果我们跑了,许竹也能自由,以他游历多年的经验,早就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是他们拖累了许竹。
“不是这样,如果大哥不留下等我,我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家。”
许竹一直靠在门外,听到大哥说的每一句话,没有憎恨,嫌恶,也没有之前的漠然,这次他听到的是许老大的心里话。
他这两日思念阿好,整个人瘦了一圈,然而他的眼睛极亮。
他面对裴承霖一礼,“多谢大人还我们兄弟二人自由身。”
裴承霖淡淡颔首,“ 这个案子原本是吏部尚书买凶杀人,不顾律法,险些滥杀无辜,本官撤了这个案子,你们不必再担心。”
许老大激动地拍拍许竹的肩膀,本以为后半生都是衙门的冷菜叟饭,没想到还能有烤鸡鸭子。
许老大想起对裴承霖的防备,有些惭愧,现在他们一家都承了别人的情,他也不想隐瞒。
“其实草民知道许氏和林家的人勾结,之前是草民愚笨, 怀疑大人不会为草民做主,其实草民经常上山打猎,夜里也一直警醒,知道许氏的打算后,草民决定用阿好当做诱饵,把他们一网打尽。”
许老大是个优秀的猎人,他设下圈套,趁着夜里假冒许氏出门,许氏的算计反而成了他的挡箭牌。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谁知半路冒出来两个人,居然说有了许竹的下落,草民一看他们是一伙的 ,索性也下了手。”
裴承霖微微皱眉,从那两名书童的模样来看,的确是京城来的,极有可能是与护院一同来的。
他们分明没有找到许竹,怎么会确定他不是许竹呢?
裴承霖心中暗暗留意,回到房间中静坐片刻,旁边是磨墨的墨荷。
“墨荷,这两日言蔚在何处?”
墨荷顿住,心中暗暗叫苦,“言侯爷最近一直跟着夏夏,好像是在休假。”
裴承霖揉揉眉心,言蔚留下的目的是调查夏夏,甚至之前还将夏夏的存在禀告今上,如今不是暴露夏夏身份的时候。
“下次告诉他,适当注意分寸。”
“什么注意分寸?裴兄 难道怀疑本小侯爷会在街上吆喝自己的身份?”
言蔚施施然进来,还是那副俊秀中带着女相的打扮,将一封信拍在桌子上。
随后自然地拉过一把椅子,松垮地坐下。
裴承霖淡淡道:“如今附近有林家和徐家的不少耳目,你身份虽然不受怀疑,但若是有人想在你身上做文章,借此排挤本官呢?”
言蔚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么久不与那帮蛀虫打交道,倒是忘了他们的作风。”
裴承霖敲敲桌子,眉头微微挑起,能让好友忘了朝廷的事,难不成是那个夏夏的功劳?
“你似乎对 夏夏极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