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霖倒没有为她的坚持有所动摇,耐心道:“应姑娘再好,也有累的时候, 今夜我照顾你。”
祝青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厮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会的,我只是有些低血糖,这会已经缓过来了,灵芝完全可以应付。”
裴承霖挑眉问道:“凌儿想吃糖?何不早说?”
祝青凌无语,“我没吃药,不需要吃糖,我看你这里也忙,夜里也要处理事情,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裴承霖见她想要起身, 手臂撑着床榻有些吃力,抿唇托住她的后背。
“你放心睡下,无人会来扰你,方才已经查清真相,案子也可以了结,我这里没什么要忙的。”
祝青凌双手捧着茶水,小口抿着,闻言有些吃惊,“凶手是不是许家老大?”
裴承霖挑眉,她倒是猜得准,压下心中的思绪,他应道:“的确是,不过我撤了案子,许家老大无罪。
祝青凌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案子破了就好。”
只不过阿好被他们带走,这会还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裴承霖视线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抿唇在她额头轻弹一下,道:“病中不要多思多虑。”
祝青凌冷不丁挨了一下,顿时来气,“我能不多想吗?阿好现在还在那些人手里,就算暂时不会动他,那也会受委屈,我能不着急吗?”
她说着红了眼圈,这厮太坏了,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也就算了,她毕竟是伤员,关心她是情理之中。
可她还不能有个想法了?
裴承霖手指动了动,看着祝青凌耍起小性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只好沉默听着,认识多年,他知道祝青凌是不会较真的性子。
祝青凌抓起被子,盖过头顶,“你先出去一会,我需要理理思路。”
裴承霖抿唇应了一声。
祝青凌将身子缩进被褥里,床榻边有轻微的动静,是裴承霖在小心地掖被角。
她一时喉头发痒,整个人仿佛淹没在一片黑暗,拼命地寻找出路,可手脚却没有受力点。
祝青凌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不想倾诉。
言蔚 本来在愉快地听墙角,见他脸色有些臭,顿时**道地笑了,“裴兄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裴承霖淡淡道:“不劳费心。”
言蔚一不小心笑出声,这么看来,自己不成家好像也不错。
裴承霖皱眉,手中茶杯放下,在桌面磕出一声轻响,“打算何时回京?”
言蔚识趣地咳了一声,慢悠悠道:“你这里有趣的人太多了,京城有什么意思,只有徐如海和他的戏班子。”
他自嘲一笑,“裴兄,官场清明之后,我来你这里养老。”
他在京城少不得要见到徐如海,不可避免地会想到惨死的父亲,枉死的夏湖以及无数因他丧命的将士。
言蔚有些嘲讽地勾唇,“裴兄觉得一刀了结他的性命,有些便宜他,不如这样,你说个数,本小侯爷请府上片鸭子的大厨出手,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觉得如何?”
裴承霖叩叩桌面,并未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最近他们不会放松对应天府的监视,本官回京城待不久,你若回去,正好可以牵制他们。 ”
言蔚身体前倾,双手撑着下巴,“你不打算动用暗桩?”
裴承霖低头吹茶,“父亲培养暗桩不易,有你在,何必麻烦别人?”
言蔚气得跳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让我去监视宰相,不如把老虎和兔子关在一起,还不许老虎吃东西!”
裴承霖勾唇替他倒茶,“言小侯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顿了片刻,“在此之前,有件事要你去做。”
言蔚懒洋洋道:“说吧,除了和仇人一日见一次这种差事,本小侯爷都会酌情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