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依然被警方扣留的人有商书云、权春霞、焦乐、林杰、谢向东五人。商书云和权春霞不管怎么问,他们始终只回答之前的那些事情,焦乐和林杰如之前一样,一问三不知,也不需要律师,也不激动,无比的镇定。谢向东反而无比焦躁,很是不安,一直声称自己与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警方不应该扣留他。
因此,詹天涯还是认为谢向东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只不过这次詹天涯是单独审问,不允许任何人在场。
詹天涯将那张余朋留下的图纸摆在桌面上,谢向东只是看了一眼,就问:“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你们不是在那里找到尸体了吗?”
詹天涯问:“船山精神病医院原本的位置是在老市区,后来迁移到现在的位置,如今的医院是10年前动工的,修建用了两年时间,地下室最早设计不是那样的,后来改过,是年氏集团捐赠的资金,为什么?”
谢向东叹气道:“警官,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个……”
詹天涯接过他的话:“当时你只是一个杂工,你短短几年内就从杂工成为部门主管,然后慢慢升迁到副院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向东立即道:“你问领导呀,我也不知道,领导欣赏我吧。”
詹天涯看着谢向东:“谢向东,这个案子中如今出现了四名死者,都被人残忍杀害,而且还涉及到了旁门左道教派,你如果有所隐瞒,一旦案情真相大白的那天,你会有什么下场,你没想过吗?你现在只是在拖时间,以为你想的那个人会来救你,可惜,那个人没有,原本安排给你的律师也不来,对我们说你不是他的当事人,你不信,你自己打电话去问。”
詹天涯将电话交给谢向东,谢向东立即拨电话,随后道:“喂,王律师,我是谢向东呀,是这样的……”谢向东说到这停住了,听电话那边的王律师说了一会儿后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随后电话挂断。
詹天涯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我没骗你吧?”
说完,詹天涯揣回电话,一字字道:“年冰岚不会管你的。”
听完詹天涯这句话,谢向东终于直视詹天涯的双眼,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詹天涯起身:“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们有的是时间。”
谢向东忽然道:“警官,如果我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不可以转做污点证人。”
“污点证人?”詹天涯闻言笑了,“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吧?在我国内地没有污点证人这么一说,这是一个西方的概念。根据我国刑法第六十条规定,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谢向东不断深呼吸着,还在犹豫迟疑。
詹天涯落座后又道:“根据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的问题的解释》规定,根据被告人检举揭发破获他人犯罪案件,如果已有审判结果,应当依据判决确认的事实认定是否查证属实。如果被检举揭发的他人犯罪案件尚未进入审判程序,可以依据侦察机关侦查机关提供的书面查证情况认定是否查证属实。”
说完,詹天涯故意顿了顿,他如今在攻心,而这个阶段,他不能逼得太紧,因为突破口已经出现了,他需要步步为营,慢慢攻破眼前这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久后,詹天涯又继续道:“被告人检举揭发或者协助抓获的人的行为构成犯罪,但因法定事由不追究刑事责任、不起诉、终止审理的,不影响对被告人立功表现的认定。你听懂我说什么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送你一本刑法的书,你坐在这里慢慢看。”
谢向东低下头:“医院修建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古墓,但被毁坏得很严重,文化局的人来看了,证明已经早就被人盗过,没有再考古的价值,所以,允许我们继续修建,但是,年氏集团这个时候派人来,希望我们修建的过程中,留下一个地下室,虽然掩盖原本古墓的位置,但希望我们不要将那里毁坏或者深挖,但是如果我们那样做,工程量会增加,等于是将古墓藏在医院大楼的地基下面,年年氏集团还说,所有的钱和施工人员都由他们负责,我们不需要管,到时候我们可以验收,如果房屋不合格,他们一百倍赔偿,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都是年氏集团在负责,后来验收的时候,我们发现建筑质量全部达标,而且没有任何的偷工减料。”
詹天涯问:“你当时只是个杂工,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谢向东又道:“实际上古墓是我发现的,我偷了里面的一些东西……”说到这,谢向东又着急解释,“都是一些瓦片之类的东西,我不懂,以为值钱,就去市场上卖,谁知道遇到有人问我哪儿来的,然后请我去吃饭喝茶,还给我钱,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年氏集团的人,我就告诉他们了,算是牵线搭桥吧,结果,后来,他们就让我做了相关的负责人,并且让我不要对外说,给了我不少的好处。”
詹天涯点头道:“因此年氏集团才会一直给你好处,帮你平步青云,也不断捐赠钱和物资给医院?”
谢向东道:“不仅仅如此,后来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詹天涯问:“是余乐平的事情吗?”
谢向东点头:“对,但是我不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余乐平死后,年氏集团的总经理年冰岚亲自来找我,让我把余乐平的相关资料全部删除销毁,不要留下任何东西,这件事医院其他人不知道,是我自己做的。”
詹天涯问:“你没问为什么?”
谢向东摇头:“我不敢问,而且我也没必要问,因为余乐平的确是自杀的,警方也下了结论,不是他人,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觉得应该没事,只是删除资料,迟早放旧了也要删除的,所以我就,就那么做了。”
詹天涯继续问:“那么陈灵灵呢?”
谢向东继续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詹天涯拿出手机,调出当初谢向东在陈灵灵床下拍摄的那张照片:“这照片,你当时给谁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