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内心翻了个白眼,可不敢说三哥夜会三嫂的事,只笑:“阿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看书的,以后考了进士,给您挣了诰命回来。”
王氏内心欢喜,可还是沉下脸来再三叮嘱让他不要说大话,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插科打诨后,程奎出了门,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心道:“三哥本身就长得好看,怎么可能沉迷美色,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也有可能去见了三嫂,说些让她安分守己的话罢了,毕竟哪里有新妇一来就去上香的。”
想通之后,心里就释怀,不再去纠结夜会一事,以后的夜里也一直去蹭灯火,只觉得三哥见他的眼神是越来越冷。
程奎知他哥是个淡漠的性子,根本没往旁处去想,日子就在看书吃饭中悄悄度过。
十月晦日这天。
陆阿灼先去给程老太老头请安,随后再去给公公婆婆说了一声,然后就带着饴糖出门去了小西山的宝净居。
寒冬腊月坐船冷飕飕的,她们出门是为的散心看风景,也就多绕了一圈的路,走的是山路。
陆阿灼戴着风帽,帽子夹层塞着棉花,倒也暖和轻便。
未到半山腰,沿路就有叫卖的小贩,卖的瓜果珠花金银纸香烛等,应有皆有。
买了甘蔗,让摊主帮忙砍成了几小段,再买了橘、柑。沿路又买了菜粿、用乳酪做成的酥花,再有麦芽糖,到了宝净居手上满满当当的东西。
焦急等待的周氏眼尖看到了大女儿,见她手上提的全是吃的,就有些无语了。
陆阿灼无知无畏,还问娘亲:“要不要啃甘蔗,好甜的。”
周氏瞪了她一眼:“你好歹装装样子,谁都是从新妇熬过来的,哪里有你这么好命,时不时出来逛个寺庙道观的。”
若不是有些话要同女儿说,她也不好跟婆婆提这个口。
再环顾四周,确实鲜少有陆阿灼这个年纪的女子来上香,多是三四十的妇人乃至六七十岁的老妪也有。
陆阿灼正不服气,就突然看到了薛曦和她的好友们,便指着她们说道:“什么新妇不新妇的,我看是有钱没钱的问题吧,薛姑娘不也没成婚,三天两头在庙里赏花作诗呢。”
周氏压低声音:“薛家给宝净居捐了多少香油钱,你也不是没听过,他家在这里有单个的厢房,薛姑娘赏景累了,能在厢房里歇息,你哪里能比得过的。”
陆阿灼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说到这里,周氏突然就眉开眼笑:“三秀若是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以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也无人说就是。就是到了泰山、普陀也未必不可能。”
拉过女儿带着她进正殿进香,拜了拜佛像,再到两边的亭里的炉子烧了纸钱。
在院子找了个空的位置,周氏就赶紧问她:“你们圆房了没?”
陆阿灼翻了个白眼:“阿娘,程爷爷的病还没好齐全,三秀是个孝子,怎么可能行那事。
这要是有了孩子,别人掐指一算,正是爷爷病重时期,可让三秀怎么活。”
周氏皱眉:“不是说程老的病好了么,我们村里也有人说的。”
“是好了,但还在养病。”
一听如此,周氏也不好再劝说下去。
她见四周没外人,就塞给女儿一个钱袋子,低声叮嘱她:“你如今新婚,也不好再去当外厨。
我知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担心你没钱饿着自己,就咱们家凑了一些钱,总共是十两银子,你收着。”
陆阿灼有些无措,她哪里是会缺钱的样子,没钱了再想办法卖食谱便是,可陆家待她这般好,却是她没意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