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夫君,我说些鼓励你的话,难道不对么?”陆阿灼睁着无辜的大眼,反问。
程亘失笑:“对,娘子说的都对。”
说完就上手要搂抱,吓了陆阿灼一跳,赶紧拍开他的手,佯装生气:“在书房呢。”
程亘却是一味要抱她坐腿上,惹得陆阿灼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你好好看书,我去给你整理床铺。”
他便说程奎天天过来,让他去整理就行。
陆阿灼以为他不愿别人碰他东西的毛病又犯了,就真的折了回来,自觉交代完了事,就将端盘搁置于床头桌前,要他喝梨汤润燥,随后就回了卧房。
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直到程奎重新推开了门,就见三哥喝了半碗的梨汤,他赶紧四处张望,“三嫂送来的么,有我的份没?”
果然在床头桌上发现了一钟梨汤一碟煎年糕,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多谢三嫂,也多谢三哥没吃了去。”
他一面喝一面感叹:“读书真的枯燥无味,若不是有三嫂做的点心在支撑,我哪里能坚持得下来呢。”
特别是夜读,每一时刻都在想念温暖的被窝。
想到了被窝,他就问三哥:“你床上的抽屉里藏着一个绣花枕头,还带花香气的,肯定不是三哥在用吧。”
他记得三哥最不耐烦养花花草草的。
程亘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摸了那枕头?”
程奎后背的寒毛全竖了起来,深知三哥最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赶紧解释道:“怎么可能,我有自己的铺盖!”
程亘稍稍安心,那是阿灼为了他给缝制出来的,可不能让傻小子给弄脏了。
之后便是安静的看书,程奎再也不敢随意打破静谧的氛围。
日子飞快,就到了二月十五。
陆阿灼套了一件藕色长袖褙子,先是去后院跟两位老人请安,又去跟二婶娘和大嫂道别一声,才是带着饴糖回了汀西村。
去年陆阿灼从应天带回许多布料,再有甯公公给赏下的,新春以来陆家人穿扮皆很体面。
陆老太是紫花棉布袄裙,刘氏则是穿着碧色棉襦裙,套着一件新做的唐草纹黄绢比甲,周氏则是套着丁香色熟绢半臂。
他们租了一辆骡车,由陆方驾车。
车厢里放置了两坛竹叶青,一盒豆沙酥卷、一盒黄豆糕、四只螃蟹两条青鱼,再有城里延寿坊出名的碎花手巾四条,两样尺头。
辰时一到就往上河村方向行驶而去。
陆阿灼左看右看,就问:“不是说大伯母的娘家有老人做寿,贺礼呢?”
刘氏笑道:“给钱较为实在,就给了一红包,再有两匹红绸布呢,这礼已经很贵重了。”
刘氏自觉娘家家境一般,双方来往也是普通的走礼,陆家布料、小物件倒是挺多,钱却是不多。
这回送礼也没大张旗鼓,总不能这次打肿脸了给多了,下次又变回了原样,那不引起人误会么。
骡车经过了汀东村,走上了一条齐整夯实的土路,陆老太感概:“这路还是村里几大富户和上河村的刘十万共同筹措建造出来的。”
“听说花了百来万钱呢。”刘氏当初嫁到陆家来,便是走的这条路。
陆阿灼寻思着,换算一下好像是千来两足色纹银。
一路走过,不仅平坦,还十分热闹,有茶馆有驿站还有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