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这会才意识到,孙猫儿有可能是程亘暗地里的线人之一。
正感叹程亘的人也多了点,就听孙猫儿说道:“你是三秀的娘子,我是三秀的友人,他待我恩重如山,我听你说了那么多,实在忍无可忍。”
闹得陆阿灼满脑袋都是问号。
孙猫儿自顾自说了下去:“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了三秀为妻,就该为丈夫着想,可我听你从头说到尾,你的眼里就只有娘家的人。
老廖说三秀待你极好,我就更替三秀感到难过,别看他赚钱挺容易的,他也承担了相应的危险,以前还有人故意用仿真的古籍讹他钱,也是三秀机灵,全让他给摆平了。”
陆阿灼真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饴糖第一个呵斥了孙猫儿的无礼,在她眼中,姑娘根本就不用姑爷给的钱,她能赚的很!
“孙公子一张嘴伶牙俐齿的,好的坏的都让你给说尽了,就问你一句,你说的可是你亲眼见的?
什么叫我家姑娘不为丈夫着想,什么叫眼里只有娘家人,我看你是猪油蒙了眼,眼中只有姑爷一个人罢了!”
饴糖是气狠了,就差将手帕怼到对方眼皮底下去,还是陆阿灼拦了下来,才不至于两人当街斗殴。
老廖赶紧将孙猫儿拖着离得远远的,不让他再开口,一时也是气急了,低声道:“人家小两口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你插什么手,你有这个资格么!”
孙猫儿挣扎了一下,无果,怒道:“老廖你是怎么了,这个女人明显就是要拿三秀的钱去贴补娘家人。
三秀家里好不容易有起色,能经得起她这般霍霍?还给娘家人买房子,她怎么不说是给程家人买的?”
老廖见他倔得跟头牛似的,话越说越离谱,索性推他家去。
再无奈道:“成亲成的是两家的亲,我浑家天天骂我给侄子使钱,她却从不说自己给娘家塞了多少钱,你难道要我天天和她对着骂,摔锅摔碗的,这哪里像是过日子的。
你又没成亲,就少说些人家的不是,三秀是真的喜欢她,以后若是知道今儿这番话,就怕他疏远了你,何苦呢。”
那孙猫儿就是一根筋的,听了反而更不高兴,“三秀若是为此真疏远了我,我也只能认了,可总归得有人站出来点醒他,以免让女人灌了迷魂汤。”
直接把老廖给气笑了,“罢了罢了,你是真的不见黄河心不死,再过几天三秀回来,自有他给你一个说法,我是管不着了,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谈生意了。”
说完不再理会孙猫儿,沿路返回到了中河街道,就见陆阿灼正在书铺里结账,一会儿功夫就见她挑了五六本书。
书铺的小伙计笑呵呵说道:“姑娘以前还会挑些说经讲史的书籍,最近怎么就只买戏文、小说了。”
陆阿灼笑:“我夫君买了,我就借他的书来看,只这戏文小说他鲜少买,也只能我出钱买了。”
小伙计便说这才是过日子的理。
也唯有老廖深知,三秀的书鲜少让人碰,他那四书五经就有好几套了,一套是作给别人借阅的,其余的全收在了书架里了。
有些后悔将孙猫儿赶早了,就该让他亲耳听听程娘子的这番话,不过又想孙猫儿的倔性子,估计又要说是她说的假话,一时就不同情他了。
等结完账,饴糖出来左看右看,不见孙猫儿,这才轻哼了一声,“以后就别让他出现在我姑娘面前了,说话忒尖酸刻薄了。”
老廖赶紧替孙猫儿陪个不是,饴糖就说不是他的错,让老廖可别道歉。
三人来到了弦歌巷从第一座宅子开始看了过去,因有些是住了人家,老廖是按脑中的印象给说个大概。
“这宅子两个门面的,里面有四进,厨房是在后面,那里离甜水井也近一些。”
陆阿灼就问:“这一片宅子有家里打井的么?”
“是有的,在客厅里打口井,有井盖,夏季留一小孔,十分凉爽,比放冰鉴还管用呢。就是打一口井,价钱不便宜。”
陆阿灼就笑问:“夏季是不是也可以在里面冰西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