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实在受不了安氏对儿子的掌控欲。
既然安氏想争贴身书童、贴身丫鬟的人选,就让给她得了,省的整天在家里作妖。
于是她便将古祺的身份对调了一回,从书童改成长随。
那安氏本不满陆阿灼插话,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倒也有些怀疑了,“真是长随不是书童?”
宋妍妍就在旁边小声开口:“是长随的话,就会有雇佣文书。”
谅三嫂也不敢明目张胆说谎。
安氏回过神来,点点头,“是我疏忽了,安晏他爹也只说是跟在三秀身边做事,我没问清楚。”
随后安氏摆了摆手,要古祺下去,陆阿灼示意饴糖带古祺和小柳儿下去。
安氏便又问:“小柳儿身契在谁手上了?”
陆阿灼迟疑片刻,安氏可没有这么好言好语过,无非就是以为小柳儿的身契在她手上罢了,在向她要身契。
可偏偏陆阿灼还真没要过小柳儿的身契,她也是第一回见到小柳儿的样貌,二八芳龄,柳眉小嘴白脸红唇,是一个齐整标致的姑娘家,可见老廖还挺会挑选人。
想了想,便向安氏说小柳儿的身契是在廖叔手上。
安氏倒是没有怀疑,媳妇没必要在这里撒谎,听到程老太从后院过来,安氏起身过来扶着老太坐下,笑道:“婆婆难不成是以为我在审问你心爱的孙媳妇,特地赶来救场了?”
陆阿灼嘴角一抽,怀念没有安氏在家的日子。
程老太接过茶碗,润润唇,笑回:“你今儿是得了什么喜事,竟有心情说些玩笑话。”
安氏哼了一声,坐在了下手处,接过宋妍妍端来的茶水,随后放到桌边,叹道:“三秀娶妻了,到底是未满二十岁的孩子,在外总不会照顾自己。
如今看选的什么人,瘦不拉几的,走路颤颤巍巍,一看就是狐媚子相,专干勾引男子的小蹄子。”
程老太便说要看看小柳儿,饴糖又带着小柳儿和古祺来到老太面前行礼。
老太太仔细看了两人的面相,笑道:“多大的事,我看小柳儿这手是干活的手。”
又问古祺出门在外能否认路,古祺就说从小和养父经营布庄,最远到过钱唐和蜀郡。
老太太就问从潞县到蜀郡的路程要几天。
“旱路坐轿,水路坐船,拢共花了两个多月行程,这还是顺风的情况,若是不顺风,有人三四个月都待在船上。”
程老太乍舌,“半年吃喝在船上,人可怎么活。”
古祺就说沿途有寺庙道观,可下船游览,倒也不会太枯燥无味,反而能见很多风土民情,还算有趣。
程老太见他一个十二岁孩子,侃侃而谈八千里外的风情,可见从小是吃过苦,心下疼惜,便对安氏说道:“既然是三秀选的长随,必有他过人的长处,留下罢了。
你若是不放心孩子身边无人照顾,索性就再给他找两个趁手,仲春仍然留给大秀来使唤。”
安氏不情不愿给应了下来。
饴糖带着二人下去吃饭,程老太就问王氏,“奎儿身边的人定下来了么?”
“长随王焕儿,丫头何小环。是我娘家亲族分支,两家日子都不好过,我就想着能帮一家是一家,我小时候还抱过这两孩子,算是知根知底。”
程老太就说是个心好的就行,“既然是亲族,就签雇佣文书即可,等孩子年岁大了,看是给娶一门亲还是放出去做件小本买卖,这点钱咱们家是出得起的,无须去计较。”
王氏便道婆婆说的极是,两人又商量了工钱、四季衣服等琐碎事,多是王氏在说,程老太在定夺,也不耗什么心思。
她们说着话,安氏就在下手处听着,后知后觉她不在的日子里,妯娌竟是半当家的状态,这可还得了,心下一个咯噔,立马反应过来,对王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