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家里人情往来,一律是登记在账册,安氏昨晚早就看过礼单,这回又问起,可不是要发难?
饴糖赶紧上来回道:“两匹红绸,两条顾绣手巾,一套纸墨笔砚,一套四书五经,四样果品四样糕点。”
程老太也在旁边说是她吩咐安排的礼。
安氏看着老人急吼吼来给孙儿媳撑腰,心里不大高兴,到底忍了下来,叫过丫头宝月,对她吩咐道: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三秀身后,他要渴了你端茶,他要冷了你添衣,要是因你照顾不周,可别怪我将你送回老家。”
吓得宝月赶紧跪下磕头:“宝月必定给三爷照顾细致,请大夫人安心。”
程老太有些不安,问安氏:“咱们家不兴磕头,快叫孩子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宝月不是你娘家的亲族人么?”
让亲族跪下磕头,对程老太这样的耕农之家来说,实在接受不来。
宋妍妍出来给老太解释,“宝月的爹混在赌场里,赔了所有的家产,最后要卖妻子女儿来抵债,宝月的兄长还算有良心,赌场的人过来要人,他愣是挡在家门前。”
之后和赌场人干了一架,推搡之间,赌场的人失手推倒了宝月的爹,闹出了一条人命,安氏的族人就过来求程道庆给拟一张状纸替宝月一家打人命官司。
“赌场的人一开始是分寸不让,赌钱该赔多少就得赔多少,后来不知为何,竟是主动降下一半钱来,声称宝月一家还清,此事便了结。
宝月的娘便求到大姨这边来,希望能收下宝月,也是担心赌场的人是看中了宝月,会将宝月掳了去,大姨这才收下她,也替她家还清了债务。”
程老太点头,也没说什么,安氏会这样做应是受了儿子的吩咐,“也没见你来家要钱去赎人,道庆是哪里来的钱?”
安氏笑道:“我没向家里要钱,是我妹妹卖了几样不趁手的头饰,再和我娘凑了整钱,赔给了赌场,这事才算了结。”
程老太皱眉:“宋家人知道么?”
“赌场的人之所以会答应降钱,是宋妹夫差人去说情,后面知道我妹妹卖了首饰,他又买了新的补入,倒也没说什么。”
一听是有凄惨的身世,老太也觉得这孩子可怜,就让宝月跟着饴糖做事。
宝月谢过老太太,起身来到饴糖身边,替她拎着礼物。
陆阿灼瞅了瞅宝月的模样,梳一对发髻,青黄头发,鹅蛋脸,面皮发黄,应是营养不良导致,五官不错,打扮一番,看着甚是齐整。
她同程亘往汀西村走去,心下在琢磨,安氏可能是一个颜控,她将小柳儿调到跟前去,不仅是小柳儿长得要精致一些,还有可能是小柳儿同她一样是小脚。
宋妍妍和王乔是小脚,安氏对她俩就很好。
安氏不喜大脚,自然就认为小儿子也不会喜欢大脚,这才放心将宝月打发过来伺候小儿子。
可偏偏程亘追求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脚不脚的,他哪里会注意,陆阿灼只觉得安氏太不了解自家儿子了。
走在路上,两旁的村民过来打招呼,说他们小夫妻郎才女貌,甚是相配,还问跟着的另一个丫头和两个小厮是新来的么。
陆阿灼便笑着点头,村里妇人说陆家大姑娘可了不得,每年的排场都不一样。
汀西村没有一个像她这般,出门跟着两个丫头两个小厮的。
陆阿灼笑笑,刚想说两个小厮实际是长班,话未开口,在看到等在桥头处的公孙先生,顿时停下脚步。
走在前头的程亘发觉,回头问她是走累了?
惹得两边的妇人掩嘴笑,说他们小俩口怪可爱的。
陆阿灼再走了两步,在夫君跟前低声说道:“他应是来找你,我带着饴糖、宝月先走,你带着古祺、骆信去会会他罢。”
程亘莫名,带着妻子走到桥头,和公孙先生作揖,随后果真听公孙先生问他:“程三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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