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见周氏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她又想岔了,笑道:“是我婆婆娘家亲族的人,看在手脚伶俐的份上,拨给了三秀来使唤。”
周氏心下一个咯噔,“竟是你婆婆安排的,可见是在对你不满,成亲一年来,你肚子空落落的,娘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你们晚是睡在一起的么?”
别的女子被问到私密的问题,就该面红耳赤,陆阿灼不一样,气定神闲回道:“睡一张床的呢,我俩可好了。”
周氏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十分怀疑,“既然你和姑爷好好的,可仍然无动静,就该去看看郎中。”
那陆阿灼差点一口茶水喷到对面去,让周氏给躲开了去,一面跺脚一面骂她:“你这小蹄子成亲一年了,该稳重起来,怎的还是冒冒失失。”
二妹、三妹赶紧过来擦桌子擦椅子,让周氏不要生气。
周氏就说她们在说话,小孩子不要听,要她们去帮忙端菜,三两句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两人重新坐了下来,陆阿灼就对母亲笑道:“阿娘您不知道,昨儿三秀还带了一个娇滴滴的丫鬟回来呢,就叫小柳儿,长得叫一个色若桃花,我婆婆比谁都紧张,今儿就将小柳儿放到眼前下,换了宝月过来伺候。”
周氏也不纠结宝月了,赶紧多问几句小柳儿的事,听了之后,叹气:“女婿刚得了秀才功名,身边的花花草草就这般多,等以后中进士之后,可咋整?”
陆阿灼失笑:“等他中了进士再来烦恼可好?”
“咱们村里头的妇人但凡见到自家丈夫在寡妇门前多站一刻钟,家里就要闹翻天了,怎的你就与常人不一样呢,女婿他一张俊俊的脸皮,多的是投怀送抱的女子,你长点心吧!”
正逢三婶娘陶氏带着二锦过来给姐姐问安,就听到最后一句,便也坐了下来,关心问道是怎么回事。
陆阿灼就简单说了几句,深怕两个人围攻这个话题,赶紧转移到亲娘身上来,她笑问:“阿娘,爹年轻时候可以说是村里最帅的小伙,他又常年在城里,你就没担心过么?”
周氏还未反应过来,陶氏先捂嘴笑了出来,她给陆阿灼说道:“你爹早早就蓄胡吃肥,每个月的钱都拿回家,哪里有多余的钱去找烟花女子呢。”
想了想,又描补了句:“以前家里是真的苦,男子手头上没钱就不会生出花天酒地的坏想法,我们还真没担心过这些。就是今年日子好了,我就忍不住会多想。”
陶氏细细看了陆阿灼的脸色,低声问她:“姑爷去了府城,你们两人便分居,他身边有娇滴滴的丫鬟,你就真没什么想法么?”
陆阿灼说:“去年到应天府住了两个月,听了不少风流名士的佳话,江南才子庄先生同他娘子时常坐船游秦淮吃酒抚琴,
不仅如此,庄先生还会带娘子到酒楼登高望远,当地人笑他是个疯癫子,哪里会有男子带妻子到酒楼去呢。”
陶氏和周氏也说庄先生实在不应该。
陆阿灼反倒笑了出来,“你们也觉得庄先生奇怪么,他今年该有五十岁了,家里就一个妻子,还有两个洒扫的下人,什么小妾通房,通通没有,也从不去花街柳巷。”
一听这话,周氏立马说这人真是天下间第一有情义的男子,处在繁华地方,又不会被迷花了眼。
陆阿灼便说:“男子会不会变心,跟手上多少钱并没有直接关系,没钱了想偷也阻止不了,有钱了变坏那只是露出真面目罢了。”
与其在家里天天算计他出门遇了谁,同谁喝酒去了,还不如多赚一些钱傍身,但她也不算悲观想法,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阴阳平衡。
有好的,就有坏的;有坏的,也必定会有好的。
陆阿灼要周氏和陶氏不要整天想七想八,“再过几天,咱们海岛的土豆就要收成,全家要下去挖土豆,再运回来磨成粉晒干,这个冬天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