饴糖笑:“还能什么反应,就在那里傻笑,一味抢着糕点填肚子,要我说啊,奎四爷还是个孩子呢。”
陆阿灼白了她一眼,“他已经满十八岁了,三秀在他这个年纪就娶了我。”
说完,自己反倒愣了一下,语气特别像她亲娘周氏,陆阿灼如遭雷击,赶紧摇头甩掉这奇怪的想法。
她坐了下来,跟饴糖说道:“在媒婆眼里,优质的俊男娇女都是资源,更何况四弟家境好读书优,兄弟又都是能帮衬,不知多少人家想将姑娘嫁到程家来呢。”
听得饴糖惊讶,“可我在程家怎么就没见媒婆上门呢?”
“不还有我在么,我可是一战成名,现在出去谁不说一句,三秀娘子口头厉害着,给自己堂二哥说了一门顶好的亲事。”
每每想起促成这宗姻缘,陆阿灼就十分得意,刘十万脾性是不怎么好,极度自我又迷信,可偏偏歹竹出好笋,女儿刘寄云出落得极好,可见不能将子女和原生家庭划上等号。
饴糖见姑娘说得眉飞色舞,脸上熠熠生辉,便就好奇问:“那姑娘是有相中的女方么?”
“这倒还没有,待我细细想来。”
正逢程亘从隔壁过来换家居服,摘下方巾平放桌面,听到娘子的最后一句话,笑问聊什么。
陆阿灼示意饴糖去端热水给姑爷洗漱,她找出素青绸道袍给程亘换上,说起程奎的亲事。
“我其实有些遗憾的,四弟虽然跳脱,可品性是好,我家里两个小妹也到了及笄的年岁,若不是我嫁了你,我真想将小妹介绍给四弟。”
程亘顿时沉下脸来,轻哼:“没有我把手教他读书,怎的有他开窍的机会。”
陆阿灼失笑:“是是,你厉害着呢。所以我先嫁了你呀。”
亲了他一下,哄得程亘舒心了。
梳洗完毕,程亘携着娘子来到窗边,指着街道下的那条河,笑道:“等长辈回去,我租一条小船来,带你游河。”
府城夜里花灯绚丽,河道两边是各式灯笼,远远望着仿佛蒙着一层朦胧光晕,近看笼罩下的景色令人如痴如醉,再有丝竹乐声相伴,恍入仙境,就是神仙居住的也差不离了。
陆阿灼早已心生向往,只是先前忙着做烤炉再之后安氏过来大闹,因而就忙忘了。
“不要选二月十二日,这天是店铺开业吉日,我要在店里看着呢。”陆阿灼拉过一张靠背椅,让程亘坐,自己则是坐着他的膝盖处,趴在窗台上往外欣赏夜景。
程亘问:“在林家公馆忙不?”一面说一面摩挲她的后背,一路往上就要去卸下她的头面和狄髻,让陆阿灼反手打了。
“还没吃饭,等会儿婆婆也要回来住着,被她知道了,又要担忧你沉迷于男女之情。”
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白日到织坊上工晚上回家里,所图不过一日三餐。
程亘下巴磕在她细细的肩处,陪着娘子看了许久,又听她念叨开业那天请亲友来暖铺子,住的地方是一个问题,絮絮叨叨直到饴糖敲门来叫吃饭。
安氏回来告知明天申时启程回嘉水县,要捎带大秀和二秀回家,柳伴婆因宋家人到来,就另接了一拨到嘉水县上河村观音寺上香的女客,提前回去了。
众人得知安夫人要回去,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万伯母站在厨房合掌连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随后跟着陆阿灼去给程家打包土产。
陆阿灼则是又差了骆信去买了尺头、绣帕、白云茶、花露等给陆家、薛家和刘家送去,自己在土产里附上请柬,邀请他们二月十二日来府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