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选择大清早来通报,也是为了躲开许言、郑锡的耳目,他深知两位公子哥经常玩到三更半夜,白日起来正好吃那中午饭。
“希望三娘子在家,否则我真没机会报信了!天爷保佑!”
猛地一个草鞋擦地,正撞上迎面而来的骆信,两人踉跄走了步伐,待站稳了地面,不等对方发落,刘从先是上前抓住他的手,哭丧道:“我的好兄弟,你家女主人在不,我有天大的公案需要向她汇报。”
骆信很是火大,甩开了刘从的手,怒道:“大清早的赶尸呢你,这要是手上是把刀,你就丧了命,值当吗?”
刘从敢怒不敢言,他真是怕了陆阿灼的蛮力,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今就连她家的仆从也不敢随意吼回去,只能小媳妇般生受了。
又叹道:“若是许言、郑锡被打过一顿,相信就会和我一般,从此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叫奶奶。”
骆信就听到许言二字,皱眉问:“你真是有事来找三奶奶汇报,不是来惹三奶奶生气的?”
“天地良心,我来府城之前可是不知三娘子店铺开业,昨儿四处搜罗才寻了一副金笺对联,好看得不得了,饴糖姐姐夸赞了我呢。”
骆信骂他一个不要脸,“你年岁比饴糖大了一轮,还有脸叫她姐姐,饴糖可不敢受,再说你又是陆二爷未婚妻的堂哥,乱了辈分要让刘十万老爷给打死。”
刘从连连说是自己错了。
见他态度良好,骆信也就带了刘从回到寓所去,进了门,铺子还未开张,周云几个丫头正给万伯母打下手。
二人擀薄面皮包鲜肉馄饨,一人在煎年糕,一人蒸熟藕,厨房香气弥漫,走了过道,刘从肚子咕噜噜乱叫,万伯母抬头看了一眼,就问骆信:“豆腐花和牛乳买了回来?”
骆信赶紧抬手:“全买齐了,又多买了三根油条,好让四爷蘸豆腐花吃呢。”
万伯母嘀咕:“外面卖的油条不如家里做的好吃。”但家里天天做油条可太耗油了。
随后吩咐他将牛乳搁放在厨房里,豆腐花和油条放到院子的桌上。
骆信照做,带着刘从出了过道来到后院,就见万伯和仲夏在铺桌子,因天气渐渐回暖,就在院子角落吃早饭。
那桌子离烤炉远远的。
陆阿灼正在清理她心爱的烤炉,瞥了刘从一眼,问他有何贵干。
那烤炉形状上圆下方,看着怪异,旁边还垒了一个户外灶头,再旁边搁置一个大水缸,用木板盖上。
刘从讪笑,不敢靠近,就说道:“三娘子万福,在下有十分要紧的公案跟你汇报哩,可否谴开下人,待我说完,由你定夺。”
二楼探出一颗俊俊的头颅,正是书房里的程亘听到声音出来看个究竟,陆阿灼抬头:“看你的书去,不要管事。”
不待刘从松口气,楼梯响动,没出几息工夫,程亘就下楼来到院子,仲夏赶紧擦了长凳子请三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