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猫儿和铁猴一路跟踪历二出了府学西街,就见历二急急忙忙要找老叫花子。
谁知老叫花子比他更熟悉街头巷尾,溜得比兔子还快,狡兔还有三窟,历二竟是一根兔毛也寻他不到,不由得指天骂地回了住处。
铁猴穿着草鞋脚步极轻,跟踪技巧比那锦衣卫还熟练,一路畅通无阻跟到了历家住址,常宁坊。
铁猴记下了住处,就要去踩点,见一位戴着瓢帽,穿着浅褐色道袍,脚下蓝布鞋白袜子的妇人过来同历二说话。
一看身份便知是道婆。
铁猴悄悄靠近,寻了个适当的位置听了起来。
历二仗着自己耳力好,又因被老叫花子耍了一顿,早已气到失去神智,就在院子同老娘说起了陆记糕点铺子安然无恙的奇怪事来。
这会历道婆气自己儿子办事不中用,开口骂了几句,随之就冷静下来,道是:“我今儿还得去莫公馆给惠姨奶奶讲佛法,没空去搭理陆记糕点铺子,命你今晚再去下一次药,只许成事,否则小心你的皮。”
历二给应了下来,两人就此散开。
铁猴回到孙猫儿的地方,两人商议要在历二晚上到府学西街寓所的路上埋伏他。
因而一天下来均是在熟悉街道。
铁猴盯人,孙猫儿回去跟老廖汇报,也是恰巧,陆阿灼一行人爬山回来,徐静姐跟着陆阿灼回到铺子来,说是要看看孙猫儿背着她做哪样好事去了。
徐静姐还未发怒,孙猫儿倒先开口:“十五那日,你就随着他们的船一同回嘉水县。”
那徐静姐即便不喜欢孙猫儿,既当了他的妻子,自然也就专心过起了日子来。
她又没什么金钱来源,以前在家里凡是有些小钱全让杜姨娘给抠了去,因而她对金钱看得十分重。
若是孙猫儿不给她钱,就必定要大哭大闹,若是孙猫儿给一两半钱的,倒也能安生几天。
如今听孙猫儿竟是不回府城,就认为是被哪个烟花女给迷住,顿时就很紧张,说什么都要盯住人。
孙猫儿的脾性就连老廖也管不住,哪里是徐静姐能应付得来,就见他把脸一沉,随手摸出个三两银子来,塞到徐静姐手中,低声道:“你不回也得回,我哪里有空儿去照料你。”
他是要打人去的,没有拖家带口的说法。
徐静姐见有众人在,就默默滴泪,陆阿灼实在看不下去,将人带到饴糖房间来,跟她解释道:“上午店铺有人闹事,你当家的就是去查人,也是担心会连累到你,因而安排你早些回。”
徐静姐抽泣摇头:“姐姐你心善,不必替他说好话,你也见他是如何待我的。
我带着金桔、青桔两个丫头总要吃饭,他就当个甩手掌柜,是故意要饿死我们主仆三人,好能娶进外面的女人。”
陆阿灼皱眉:“他外面哪个女人了?”
徐静姐擦泪:“我还没见过呢,但常见他夜不归宿,定是宿在了那女人寓所。我知他手上是有银子的,不给我,便是要留着给那女人。”
陆阿灼十分吃惊,一时竟分别不出徐静姐是真这样认为的,还只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
据她所知,孙猫儿整日整夜盯着程效,时常不回家也是正常的。
她让饴糖去泡蜂蜜水给徐静姐缓和心情,然后问金桔和青桔:“你家姐儿的田产是你们中的谁在打理?”
她想法也是简单,见徐静姐穿戴不菲,一副头面就能抵过十亩地,便就以为徐静姐手头总有些田息用于手头周转。
却没料到,主仆三人均是眼神飘逸,无话可回,看得陆阿灼是一脑门的问号。
气氛凝固,双方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