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招待所,那你们住哪儿?”
虽然已经三月了,可外面还是很冷的。
梁大娘叹了口气,“唉,还能住哪儿,就在这椅子上凑合凑合呗。”
“可是那样你们会被当成盲流抓起来的。”如果这俩人脸皮够厚、不介意的话,抓去派出所,在那边待一晚上其实也比在外头好。
但蔡大娘乡下人思想,脸皮就算厚也没厚到那地步。
“那怎么办,我俩不是盲流!”
林向北看着挺可怜的,尤其是那孩子,在外头待一晚上说不定就得冻的生病了。
“要不你俩我去住的那边凑合凑合?”她倒是有个空房间,“就是没有被褥。”
梁大娘大喜,“没事没事,那也比在外头好,大姑娘啊,你真是个好人,不像朱丹!”提起这位儿媳妇就咬牙切齿。
林向北带着他们坐公交车,梁大娘非不做,说自己这次认识A大了,可以走过去。
她直接把钱给了售票员,“没事,钱都给了,票也撕了,您不坐也是浪费钱。”
两个人只好上来了。
到了家里,林向北把卫生巾放好,让他们住在另一间屋子凑合凑合,接着开始做饭,做了点热汤面。
“这,怎么还有我俩的,小北啊,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哪能吃你的东西?”
“没事,你们能吃多少,再说孩子还那么小,不能饿着,饿坏了怎么办。”
两个人刚才已经吃过饼,但根本没吃饱。
梁大娘一个劲儿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挑到孙子碗里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被这热气一熏,梁大娘差点哭出来。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可你们学校里那些学生,怎么就都向着朱丹那贱皮子呢?我们根本没有对她多不好啊!”
梁大娘开始对着林向北吐苦水。
“接到朱丹写的信,我让生产队里认字的给我念了,听说她要离婚,我儿就气的当天没有吃下饭,我们琢磨好半天才来的。”
她大字不识、还带着个孙子,下了火车后,哪儿都不认识,舔着脸到处问人才走着找到A大,受了不少冷脸。
到了学校运气好,就撞上朱丹了,于是便撕打起来。
“朱丹是我们生产队的知青,那些知青一个个的娇生惯养,真不是干活的料子!
你说地就是我们庄稼人的命,不能种地、赚不来工分有啥用,对不对?再加上他们嫌弃这里脏、那里破的,衣服鞋子什么都不会做,简单的针线活都不会,根本不是能过日子的人!
我家小儿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朱丹迷了心窍,自己的工分不赚、跑去给她干活,还偷家里的鸡蛋给她吃,这不是糟蹋东西吗?后来更是不得了,她还哄着我儿子非要娶她,我不同意,他俩就……我都没脸说!”
大概也是看林向北,觉得她看起来年纪小,也许还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