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云遥实在难以入睡,想起之前他们所说的话,看见手腕就要娶人为妻,而自己所做之事,也已算是违了世俗礼法。可当时为了救人,不这样做又能如何?虽说这件事无人知晓,心里却总是一块疙瘩。
躺在沙地上辗转反侧,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那一幕。折腾了许久,他终于向这个不眠之夜屈服了,起身走上一处沙丘,见吕长歌正坐着独饮。
“大叔。”
“小牧,你醒早了些。”
“我就没睡下,你去歇着,换我来守夜。”
吕长歌注视着他的脸,疑虑道:“有心事?”
“我,我对不起她。”
“她?洛丫头?你听我说,从你先前与我讲述的当时状况,如果她不使出那一招,你们两个人都得死,她不只救了你,也救了自己,所以不必如此介怀。再说眼下也并非想这个的时候,我们该振作起来去找沧海明珠,对不对?”
“大叔,之前的一路,我也并非事事都说与你听。”
“那你此刻又是所谓何事?”吕长歌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忽然露出一点笑意,“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无意间冒犯了她们?怪不得之前看你心神不定的。”
“我……”
“已经成为仙家弟子,不必太在意这些世俗礼法,如果她们没有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总觉得十分愧疚,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这个洒家也不擅长,我能想到的就是送件礼物之类,等人家醒来后,你再问问想要什么。”
云遥仔细回想着,突然忆起瑶宫中的一个夜晚,在演武坪上她所说的话——“谁要是能送我一副纯金的大锤,世上还有比这更动人心弦的事?”
“大叔,一两黄金是多少白银?”
“五十两,怎么了?”
云遥掰起指头算了算,口中念道:“算了,我还是先在心里愧疚,大叔,真没有别的法子?我觉得讨女孩儿欢心这种事,你应该很拿手。”
“谁告诉你的?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我也向你透露一个秘密。”吕长歌走上前两步,凑过来轻声道:“其实,我并非什么好色之徒,而且我连女孩儿家的手都没碰过。”
云遥突然被逗乐了,原本有些忧愁的脸上露出笑容:“大叔,别闹了。”
“我是说真的!每一次你觉得我起了色心,其实背后都是另有隐情。就比如昨日我本想帮你,可将炎钧的师妹错认成了他,算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有上次在蜀中,我一看见如鸳就觉得面熟,故意那样试探她的,当然这其中有关我俩的恩怨不便多提;还有我送你的那本书,如果不叫《汉宫风流秘史》,取个什么‘盖世神功’引天下人来抢夺,万一落到心术不正者的手里,你觉得这样可好?”
“什么叫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当初在镇上你给雨蝶把脉的时候……”
“那是手腕,又不是掌心。”
“还有雪……她昏倒在蜀山上的时候,梦到她爹又在打她,你握着她的手……”
“那是因为,我已将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
“可是,你的一言一行,岂不是故意要让人误会你?”
“我有我的苦衷,别人怎样说都无所谓,可是你,我希望你能相信。”
“大叔,别的事我都能信你,可要我相信你不是好色之徒,这实在……”
“如何?”
“你还是一剑杀了我罢!”
“臭小子!”吕长歌一掌朝他脑袋飞过去,却被嬉笑着轻易躲开,心中也不免感叹他又精进了许多。
“我先回去,这里交给你了。”吕长歌拄剑走出没几步,少年却背对着叫住了他。
“大叔,你曾经有没有负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