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问出来,怪东西的嘴角好像露出了一丝冷笑,用那种生硬的方言,带着嘲讽的语气说:“谁肯来这座......古城?”
“可我就是在这座古城遇见你的。”
“我不愿来......”
怪东西跟着数百人被送到了长安,接下来的生活,可以说是很悲惨的。至少有几年的时间里,来看这些怪胎们表演杂耍,是当时最时兴的娱乐活动。每个人每天都有四五个时辰在做表演,不管在观众眼里,还是在负责管束他们的人眼里,谁都不会把他们当人看。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像正常的人。
他们的处境,跟一些动物没有区别。除去表演之外,他们平时居住的地方是一只一只笼子,只要行为有所偏差,就会遭到鞭打。
没有自由,没有任何权利,有一段时间,怪东西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只牲畜。
但是时间久了,这些人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叛逆心,毕竟,很多人来自嘎斯克以及高原的游猎部落,天生勇武,血管里流淌的就是不肯屈服的血。
有人反抗,立刻被处死了。尸体就被悬挂在一只只的牢笼旁边,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怪胎,都可以看到。
怪东西想过死,因为那种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
就在怪东西乃至更多的怪胎感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原因来自大唐,怪胎们在长安表演杂耍已经有几年了,很多人看过,看来看去,最初那种新鲜感就荡然无存。而且,怪胎时常都会反抗,造成人员伤亡。所以,长安方面不想再豢养这些怪胎。
另一个原因来自象雄,象雄讨好大唐的目的,就是想联合唐,夹攻吐蕃。但当时的大唐,已经不复昔日盛世,国力急速的衰退,已经对丝绸之路经过的中西亚各国失去了控制和影响力。
吐蕃是象雄最大的敌人,在怪东西滞留长安的这些年里,象雄连连溃败,并且,吐蕃暗中联合了诸如嘎斯克之类的部落,起兵反抗象雄。吐蕃提供了粮食,牲畜,砖茶,和很多日常所需,其意图就是让这些依附象雄的部落知道,离开象雄,他们可以活的更好。
在吐蕃的运作下,十多个部落纷纷脱离了象雄的管束自立,并且跟象雄为敌。其中尤其以嘎斯克人反抗的最剧烈,他们一直都没有忘记,这十几年时间里,那些被象雄带走的嘎斯克孩子,一个都没有回归。
基于现状,象雄降低了姿态,跟嘎斯克人进行了商谈。但是商谈没有结果,嘎斯克人不接受象雄在物质方面的援助,他们只想要回当年被带走的四五百名嘎斯克孩子。
大唐要遣返数百名怪胎,嘎斯克和一些部落也在要人。当这数百名怪胎被带出大唐的国境之后,他们没能回到高原。
象雄很清楚,如果把这些嘎斯克人放回去,回到自己的部落,所有的嘎斯克人见到怪胎,都会愤怒。象雄不能再随便树敌了,单单是吐蕃,已经把象雄的疆域蚕食掉了一半有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把这些怪胎杀掉灭口,是最合适的选择,虽然残忍,但是能减少很多麻烦。但象雄没有这么做。
“不要以为......他们是仁慈......”怪东西呵呵的冷笑着:“那不是仁慈......”
“不是仁慈,那是什么?他们毕竟没有杀掉你们。”
“我们,是杀不死的。”
那些怪胎,之所以从正常人变成了怪物,都是因为永生青铜。这种神秘的青铜,带给人的不仅仅是永生和变异。
怪胎也是血肉之躯,不存在刀枪不入的现象。但是早在长安的时候,一些怪胎就已经得知,他们是杀不死的。
这个发现,来自于因为反抗而被杀掉的怪胎。那些怪胎的尸体被挂在囚笼附近,人明明已经死了,但有的同伴还是经常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那绝对不是幻觉,那是真真正正的声音,声音仿佛就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