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囚犯都满怀信心可以从古城逃脱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象雄信仰的是原始苯教,全国各个地方,都有专门从事祭祀的祭司。当时,象雄和嘎斯克以及其他一些部落的关系相当紧张,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被关在地下古城的这些囚犯,绝对不能有任何问题,一个祭司专门来到了古城。
这个祭司来到古城的时候,随行有大概百十个人。这里毕竟不是象雄本土,他们行踪隐秘。这一百来个随行者,都是勇猛过人的勇士,他们的任务,是护送一尊铜像。
铜像被运送到了古城,当铜像真正被抬入地下古城的那一刻,那些意识强大的囚犯,同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可以说,这尊铜像带给他们的压力,沉重如山。
铜像被运到了那座钟楼的最高处,钟楼顶端可以俯瞰全城。就从这尊铜像被运来之后,那些磨炼自己意识的囚犯,都被迫沉寂下来。
这名专门赶来的祭司并不傻,他肯定修习过班达觉之类的高原秘术,对意识有着敏感的感应。他能感觉到,这座古城的囚犯里面,有些人的意识已经相当强大。
随后,囚犯中的一些人被祭司亲自审讯,期间可能出现了叛徒,也可能是囚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出卖了同伴。囚犯里一直都在积极策划逃走的人,全部被供述了出来。
这些囚犯立刻遭到了更严厉的管束,那些看起来坚固笨拙的木箱子,就是他们的刑具,一部分囚犯被这种木箱子囚禁起来,再加上铜像的压制,所有逃走的希望,几乎等于断绝了。
这么多囚犯的命运,一下子又跌落到了低谷。
所幸的是,怪东西竟然很侥幸的没有暴露,过了大概有三四个月,祭司走了,怪东西渐渐的又和以前一样,每天给囚笼里的囚犯分发一些食物。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可以跟很多人接触,有时候还可以简短的交谈一下。
那些被木箱子所囚禁的囚犯,可能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了,他们有的悲哀,有的抱怨,有的愤怒,只不过在那种环境下,所有的情绪都是白费。
那尊铜像,到底是什么来历,其实怪东西也不清楚,但是他在古城被关押期间,能清楚的感应到铜像带给自己的压力。他有时候忙完了,被允许带上脚镣,在小屋外面的空旷地活动一会儿。每当这个时候,怪东西都独自思索,他自己感觉,那尊铜像,可以杀了自己,只要有一点逃走的意思,就会万劫不复。
在逃走的希望断绝以后,有一部分人,可能是在郁闷之中抑郁而死,死了之后,他们的尸体没有被运走,就留在牢房里面。
应该是永生青铜的缘故,尸体都没有腐烂,只是出现了脱水现象。怪东西偶尔经过牢房,看见那些已经开始干枯萎缩的尸体,就感觉一阵说不出的惶恐和惊惧。
又过了大概一年时间,外界的情况更加不妙,怪东西也失去了仅有的自由行动时间,被关入了牢房。他不清楚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根据时间去推算一下,那个时候的象雄,已经在战争中没有还手之力,将要覆灭。
有一次,怪东西在吃了看守分发的烂糟糟的食物之后,就感觉困顿。到了这时候,他才觉得,食物不对劲,但为时已晚。他心里的预感非常不好,感觉自己吃了东西以后,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在顽抗,努力的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可能食物里夹杂了药物,并不能让他们完全失去意识,然而,在昏昏沉沉的挣扎中,那尊被安放在钟楼最高处的铜像,仿佛骤然出现在了怪东西恍惚的视线里。
铜像就好像一座山,压的怪东西毫无反抗之力,在铜像那股很特殊的气息的压迫下,怪东西终于沉睡了。
这一睡,就是很多年。
怪东西说到这儿的时候,我陡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怪东西能活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体内有永生青铜,而他始终没能醒过来,就肯定和铜像有关系。
地下古城距离塔儿湖的地下空间不远,甚至可以说是紧紧挨着的。铜像最要紧的是头颅,那颗头颅,一直都留在塔儿湖地下空间的暗河里面,上一次我来到塔儿湖,是在半截狗的引领下,才找到了铜像的头颅。
这颗头颅被我带走了,它所扩散出来的气息,完全的消失。可能,这就是怪东西能够苏醒过来的原因。
我估计我的推断应该没错,陆放顶的队伍来过塔儿湖,我也来过,前后相隔了几年时间,这么长时间里,怪东西都没出现,偏偏等铜像的头颅被带走之后,他就从长达十个世纪的沉睡中醒来。
怪东西沉睡了之后,古城肯定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留在这里的象雄人溃退了,撤离了古城。撤离应该非常的仓促,囚笼里的三眼女尸,还有那个冬瓜一样的人,可能都是在撤离的时候被疏忽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