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也不生气,嗓子里发出一连串呵呵的笑声,恍悟似的说:“哦,我怎么忘了?姑娘家是不喝酒的,真可惜,今晚在这里不能痛饮一番了。”
沈灵雨默默看着斐伯,揣摩对方的身份。她的余光一直落在鹤松的身上,没有挪开,发现心气高傲的后者依旧是微微向前弓着腰,随时等待命令。他的脸上丝毫不满都没有。
看来这位斐伯在S组织里的地位不是一般高,甚至,他有可能就是S组织的老大!
鹤松不知从哪里搞了牛排,推了一份到沈灵雨的面前,对面的斐伯这时已经用刀叉慢悠悠剔除牛骨,把牛肉放在嘴里细细嚼着。
他看见沈灵雨始终没有碰眼前的刀叉,笑着说:“你应该吃一些,好好吃一些。我查过你这两天的菜单,吃的那些东西一样比一样没有营养,做牛排用的是上好的牛肉,你吃完也不会后悔的。”
沈灵雨表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却骂开了花,这个人说的什么享受不享受的,现在她没办法享受,不全都是因为他们造的孽?
就像是没有听到斐伯说了些什么,沈灵雨对眼前的酒和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无论斐伯怎样说,她都没有把刀叉拿在手里。
她更多的关注是在这间屋子里的设计上,进来时那扇门上是中式的浮雕,奠定的是屋子里中式的装修风格。
可是穿过那道门,看到的却是一张西方人喜欢用的长桌。
斐伯在这一头,她只能去另一头。
画面上的纵深感和气场的压制,让她不由得有些想笑。
这屋子里的人才不会把中式的圆桌搬进来,没有这张长桌,想要从她身上找到的臣服又该如何寻到?
沈灵雨默不作声,四处张望屋里的陈设,发现这里就是一座处于地下的中式客厅。
斐伯见自己怎样都无法劝服沈灵雨,只好摆摆手,示意鹤松把牛排端下去,擦擦嘴,对沈灵雨说:“你的天赋还不错,去到酆城这几年的进步,我们也看在眼里。你知道,许砚是一只闲云野鹤,事务所不受官家的派遣,居高位者对许砚的怀疑一直存在,所以,你要是想和官家扯上关系,那以后的日子一定会举步维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给沈灵雨自己思考的时间。
过了几个呼吸,他才又说:“你们这样在一起,每天都有几双眼睛在身后盯着你们,每一句话都要说得很小心,因为不好说哪一句话就被官家人听到,作为打压你们的把柄。凭借一两个人的力量和全世界对抗并不科学,你可以来我们的组织,你在这里发挥你的实力,我们在这里为你准备好舒适的生活。”
沈灵雨满脸笑眯眯的,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这样下去,等到许砚出来了,他们的日子也没法过得清幽自在。只要许砚的身手还在,只要沈灵雨还活着,生活之中就不会少了监视。
可是她没想到,追杀个鹤松追到这里,居然会被S组织的人招安。
“对不起,我拒绝这样的生活。”沈灵雨说。
斐伯抿嘴巴,显然是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他依旧不肯放弃,说道:“你不要那么天真,这些年许砚受到了多少猜忌,我比你更清楚。这也怨许砚什么都不肯告诉你……没办法,恋爱之中的人总是这样,以为自己背负着一切,什么都不告诉对方,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们这样过不了安逸的日子的,以前你在许砚的身后不被人察觉,现在却不同,你是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破开蜒蚰大狱阵法,并在监狱里搅起一番风波的人。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半点灵魂力的调动不起来,被刀子伤被毒蛇咬,每天只吃那么一点东西……”
说到这里,斐伯打住了话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远了,就又把话题拉回来:“你已经引起了多方的注意,很多人在查你的底,说来奇怪,你到酆城之前的岁月一片空白,甚至从小呆过的村子整个儿都没了。似乎上天都要帮助你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你的实力有多恐怖,比许砚更值得防范,难怪他要把你藏得那么深,不惜杀害一整个村子的人——”
“你说什么?”沈灵雨忍不住打断了斐伯的话头。
她被气得笑了出来,一字一顿重复刚才的问题:“你说什么?你说是许砚杀了一个整个村子的人?”
斐伯微微颔首,脸上没有半丝戏谑之色。
“许砚屠村,”他说,“这是既定的事实。”
“你觉得你这样说很有用?红口白牙,把一口黑锅扔到许砚身上,我就该听你的乖乖加入你们的组织,当一个麻木的杀手,把自己的双手沾上无辜人的血,为你们辉煌的人生路铺好每一块砖?”
“许砚屠杀无辜平民,为了你。”斐伯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将最后那个“你”说得很重。
他告诉沈灵雨:“因为你的能力引起了多方注意,开始有人重新盘查李村一夜之间灭亡的事情。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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