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年,男人和乐队虽然在酒吧积累了不少人气,但一直没有音乐经纪人和他们谈拢,他们也就一直没有获得出道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经济压力开始凸显,还在学校念书的林母觉得自己给男人不小的负担,他们之间也开始经常为了钱而发生口角。尽管他们还是深深爱着对方,但那时林母却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在那个时候,曾经在她面前哭得涕泪横流的文弱青年再度出现,这一次,他已经穿上了西装革履,摇身一变,俨然变成了一位商场精英。
青年说,是林母令他醒悟,让他脱胎换骨,彻底改变,他如今也要脱离家庭的庇护,靠自己的力量奋斗出一片天地。那时,青年的话令林母感到迷惑,有一瞬间,当她去酒吧找自己的恋人时,听乐队的人说他在厕所里吸大麻,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会不会自己真正适合的对象还是那位青年?离家出走不过是她青春期的冲动?会不会她真正渴望的还是安稳平静的日子,而不是现在这样没有稳定住所,靠租房度日,每月都要为金钱发愁焦虑,没有亲人,远离朋友,脱离自己本来属于的轨道?自己本来属于的轨道究竟是哪里呢?
她迷惑了,而这种迷惑也很快被实际上一直深深爱着她的恋人感知到,知晓了她与曾经有过纠葛,差点步入婚姻的男人再度联络,他妒火中烧,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她过去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像一头狂躁的野兽,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忽然觉得他幼稚得像个小孩子,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当时,她做了一个让她差点后悔一辈子的决定,她离开了他,再次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出走的日子令她感到疲惫,时间越长,她生命中那个软弱而富有依赖性的自己就越渐渐复苏。父亲也不再对她大发雷霆,见到终于回家的女儿,已经头发花白的他老泪纵横,但生性自尊心强的他不愿女儿看到自己流泪,只是背过身去,不时用手抹一下眼睛。望着身材已经有些佝偻的父亲,林母感到心酸,不忍,还有一股隐隐的内疚,这些情感交织,促使着她竟然为了补偿父亲,同意和那位青年完婚。
听闻这个消息,青年欣喜若狂,林母觉得恍惚而怅然,隐约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但似乎又被一种力量推着无法再反悔。但就在他们婚期临近时,林母忽然听闻她曾经不顾一切地出走,宁愿抛开所有也要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最近因为再度失去签约机会和她的离开而一蹶不振,每日大量饮酒,几乎对酒精产生了难以摆脱的依赖。与此同时,她忽然得知即将与她结婚的青年的工作机会并非靠他自己努力争取,实际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有他的父母背后帮衬扶持。她当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天真,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经明确选择了自己的方向,她要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只是……她觉得自己还亏欠父亲,欠父亲一个道歉。
“别和我说对不起。”林母的父亲当时如是说。这时,林母才真真切切地,近距离地看到了父亲的表情——过去她总是不敢直视他的——威严中带一点伤感,一点忧虑,甚至还带一点对她的渴求。
“常回来看看。”父亲补充道。
那一次,父亲没有阻止她言而无信,不守承诺,曾经失去女儿的经历已经让他刻骨铭心,此时此刻,他对女儿能做的一切唯有祝福。
而当时林母不顾一切奔向的男人,自然就是今日已经年过半百,但仍旧有着英俊面容的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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