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會結束之後,雲中之城朝着四面八方,派出了騎着快馬的傳令使者,他們隨身帶着大魔導士希茜莉亞簽署的徵召令。
那幹百批戰馬朝着四面八方奔騰的壯觀景象,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無比。
那些騎在戰馬上的勇士,手中握着號角,那兩短一長的號角聲,彷彿是在召喚着這茫茫大草原上的每一個子民。
洪亮的號角聲,響徹了蒙提塔的每一寸土地,而那些聽到徵召號角的部族,則紛紛派出了部族之中最勇敢最強壯的青年。
獨自一個人走在廣闊的草原上,恩萊科看到遠處不停地有成羣的蒙提塔青年騎着駿馬結伴而來,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準備了兩匹戰馬。
而那匹空着的戰馬上面,馱着他們心愛的武器和彎弓,這是他們無論到哪裡都要帶着的珍寶。
這前後兩羣人顯然都來自很遠的地方,因爲無論是他們還是他們的戰馬,全都佈滿了塵土和污泥,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前面那羣人將近有兩百來人,顯然,這是一個頗爲龐大的部族,應該不會比莉拉的那個部族差多少。
正因爲如此,這些人和他們的戰馬,全都顯得異樣地有精神,雖然剛剛經歷長途跋涉,不過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疲憊的神情。
而在後面的那一羣人顯然要差得多,只有三十多人,而且大多數人的年紀都有些偏大。
恩萊科知道,蒙提塔草原上大多數部族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
大多數部族的人口僅僅只有兩三百人,而且在蒙提塔人之中,佔據七成的是婦女和兒童,一個這樣的部族,還能夠派出三十幾個人,已經是盡了它的所能。
和往常一樣,前營之中早已經有守候的騎兵出去迎接,這些新到的士兵將被安置在空着的帳篷之中。
這座臨時搭建的城市,有着衆多空閒的帳篷。
突然間,恩萊科聽到有人遠遠地招呼他,當然叫的名字仍舊是勒克累斯,恩萊科轉頭四下張望,他終於看到那個和他打招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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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獨角獸長老,這個人知道恩萊科的真實身分,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仍舊是個不能夠知道的秘密。
正因爲如此,周圍有不少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疑惑不解地看着恩萊科。
他們顯然是在猜測這看上去年紀並不是很大,身體也不是很魁梧的人,憑什麼受到那位獨角獸長老的推崇,不過從恩萊科的外表之中,顯然很難找到答案。
“這些人正在接受我的訓練,他們之中的大部分最終都將擔任隊長。”那位獨角獸長老吩咐衆人就地休息之後,走到恩萊科的身邊說道。
“所有的隊長都是由您一個人訓練嗎?”恩萊科問道。
“那怎麼可能,我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我負責訓練兩百個隊長,和我一樣負責訓練隊長的長老有二十幾個。”那位獨角獸長老笑着說道。
這個數字令恩萊科大大吃了一驚,顯然他原本並沒有想到,竟然要訓練這麼多的隊長。
“兩幹多位隊長,這實在是個驚人的數字。”恩萊科說道。
“您顯然並不瞭解,我們蒙提塔人是如何打仗的:我們蒙提塔人十個人組成一隊,一隊便需要兩個隊長,隊長是否稱職,往往決定着整支隊伍的命運。”
“而這些隊長則由我們訓練,我們必須在很短的時間裡面,將我們的經驗傳授給他們,除此之外,我們還是他們的考覈者,必須由我們決定,這些人之中,誰能夠成爲真正的隊長。”那位獨角獸長老解釋道。
“那麼你們傳授些什麼?是武技嗎?”恩萊科問道。
“我可不是傳授武技的長老,這方面的訓練,是由另外一些人負責的,我訓練他們的是統領隊伍的能力,告訴他們如何分辨危險,如何在陷入危險的時候,尋找一條切實可行的逃脫之法,除此之外,便是如何和其他隊伍互相聯絡。”獨角獸長老笑着說道。
“這好像和我所知道的作戰方式有些出入。”恩萊科聳了聳肩膀說道。
“除了我們蒙提塔人,別人很難以理解這種作戰方法,這是那些草原狼羣教會我們的戰術,我們學習她們的方式生存,同樣也學習她們的方式捕獲獵物。”那位獨角獸長老說道。
“那麼,你們是如何挑選合適成爲隊長的候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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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萊科一眼便看到受訓者之中,有幾個顯得頗爲瘦弱,顯然從身強力壯方面考慮,他們十有八九會落選。
“不,用不着挑選,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學習那些狼羣,像她們一樣生存和狩獵。”
“這裡的每一個人原本就是隊長,以往,他們率領着他們部族的狩獵隊在草原之上奔忙,而現在,他們僅僅只不過是將需要捕獲的物件變成那些卡敖奇人,而他們所要學習的,便是對付這些新獵物的知識。”
“蒙提塔的草原是最好的訓練場,我們日常艱苦的生活,已經替我們挑選出了合格的領導者。”那位獨角獸長老笑着說道。
“那麼,今後他們所率領的,同樣也是自己部族的人嗎?”恩萊科問道。
“大多數的情況下不會如此,雖然士兵們相互熟悉,確實能夠提高戰鬥力,不過這同樣也會帶來麻煩,其中最大的麻煩,無疑便是判定獎賞和懲罰。”
“草原上的每一個人,都會爲了蒙提塔和自己的部族,而努力拼殺,但是當部族的利益和蒙提塔的利益相互對立的時候,如何抉擇,就會有很大的麻煩。”
“正因爲如此,同一個部族的人,往往會被安插到不同的隊伍,設立前營除了爲了方便訓練士兵之外,也是爲了將龐大的兵團重新編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目的,便是在訓練之中挑選出兵團的精英,將這些精英引進獨角獸兵團之中,畢竟,獨角獸兵團纔是蒙提塔真正擁有強大戰鬥力的兵團。”
恩萊科絕對相信那位長老所說的一切,因爲當那位長老提到獨角獸兵團的時候,恩萊科注意到每一個人的目光之中,都閃現着期待的眼神。
正當恩萊科還想要和那位獨角獸長老攀談兩句的時候,突然間,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軍號聲。
聽到軍號聲,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那些候補隊長們,紛紛站了起來,所有人慌慌張張地朝兩邊飛奔,急促的軍號,彷彿是一條皮鞭驅趕着飛奔的人羣。
很快的,空曠的草地上變得人影皆無,所有的人全都逃進了營地之中。
只見遠遠地飛馳來了幾匹駿馬,在她們的身後,拖曳着一列長長的馬車。
那些馬車沒有寬厚的欄杆,更沒有高高的車棚,所有的輪子甚至沒有輻條,又厚又扁,就像是一個個異常結實的樹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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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身不高卻特別寬,半圓形的頂棚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麪包。
最前面拉車的是八匹駿馬,看她們氣喘吁吁從鼻孔之中噴着陣陣白氣的樣子,顯然陘過了長途跋涉。
趕車的車伕有四個之多,他們連夜兼程,輪流驅趕着這八匹駿馬在草原上飛奔。這正是恩萊科的得意之作,不過,功勞卻被歸於他的另外一個身分,那位被蒙提塔草原的所有子民深深信仰的神靈——聖者荷裡。
不過現在看來,這件傑作也並非完美無缺。
讓這龐然大物奔跑起來倒是容易得很,但是想要讓它停下來,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正因如此,每一次馬車到來的時候,總是這樣勞師動衆,這幾乎已經成爲了每天都要發生幾次的慣例。
當馬車緩緩停下之後,營地之中,立刻有無數人,推着小車,往那長長的馬車走去。
頂棚被徹底掀掉,人們爬上大車,七手八腳地將上面滿載的貨物往下搬。
一時之間,營地之中顯得熱鬧非常,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
看着這羣牧民,看着他們那熟練同時又極有效率的工作,恩萊科總算明白,爲什麼要建造這樣一座前營。
實在沒有比這更加有效率的佈置了,這既是一座巨大的兵營,同樣也是一座高效率的城市。
而這座城市裡面的每一個居民,全部是蒙提塔草原真正的精英。
營地之中,幾乎每一個人都幫忙裝卸那些貨物,那一串馬車很快便被裝卸一空。此時守護在一旁的魔法師們,總算有事情可以做了。
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飄浮在空中,直徑近十米的圓盤之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金色絲線,這些金色絲線組成了一個個複雜的魔紋。
在圓盤的四周,雕刻着各種神符,這座魔法陣構造之複雜,曾經令他們嘆爲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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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這些魔法師之中對於魔法陣最瞭解的一個,也根本無從猜測,這些神符和魔紋,到底發揮了什麼作用。
不過,雖然沒有人懂得這座魔法陣的原理,但想要打造這樣一座魔法陣,卻並不困難,而且操縱這樣一座魔法陣也十分方便正因爲如此,雲中之城的魔法師們,對於恩萊科早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道藍色的光芒,將那個魔法陣籠罩其中,那湛藍的顏色令人充滿了無限還想。
魔法師們輕輕推着那座魔法陣,從那長長一串馬車的這一頭到達另外一頭。
飄浮在空中那個散發出柔和湛藍光芒的魔法陣,同樣也將這種迷人的藍光映照在馬車之上。
一時之間,原本白皙的馬車,變成了宛如藍寶石一般晶瑩透亮。
那些旁觀的蒙提塔人,同樣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即便是看上無數遍,他們也絕對不會感到厭煩。
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這正是草原之神所創造的奇蹟。
不過雖然看得如癡如醉,這些草原子民仍舊沒有忘記他們的工作。
一批精神飽滿的駿馬,用來調換那些拉着馬車從格蘭特城來的、筋疲力竭的馬匹。而四位同樣精神奕奕的車伕,則爬上了駕馭者的位置。
鐵匠們小心翼翼地檢查着每一輛大車,他們無不將這宛如藍寶石一般的馬車,當作是最爲珍貴的財寶,唯恐不小心會令它有所損傷。
那長長的一串馬車,在八匹身強力壯的駿馬的拖曳之下,向着遠方飛馳而去,營地之中才恢復了原有秩序。
不過,恩萊科早已經失去了那位獨角獸長老的蹤影。
再一次獨自一人遊走在刻苦訓練着的衆人之中,恩萊科突然間感到一絲羞愧,好像整個營地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整天遊手好閒,不過他確實也想不出自己能夠幫得上什麼忙。
突然間,空中傳來了一陣清銳的鷂鷹叫聲,在蒙提塔待了這麼久,恩萊科多多少少也懂得這些空中的眼睛發出的叫聲所代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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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現目標的鳴叫。
不過,恩萊科同樣也很清楚,天空中的那幾只翱翔在天際的鷂鷹所發現的,恐怕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目標。
也許是一面旗幟,也許是一個騎在馬上的人。
那些鷂鷹同樣也在接受訓練,她們將成爲斥侯們最敏銳的眼睛。
而飛翔在高空之中的鷂鷹,不但能夠帶來可靠的情報,她們同樣也是最警惕的哨兵。
蒙提塔獨角獸兵團以神出鬼沒而着稱,卡敖奇強大的軍團,一次也沒有給予過這些騷擾着他們後方補給線的敵人,任何沉重的打擊,這不能不說是這些鷂鷹的絕大功勞。
事實上,恩萊科同樣也確信,這些鷂鷹要遠比飛行在空中的魔法師,更加適合擔任偵察的任務。
畢竟沒有哪個魔法師的眼睛,能夠和鷂鷹那敏銳無比的起強視力相匹敵。
對於那些微小的蛛絲馬跡,那些魔法師絕對會粗心大意的還漏過去,而這些飛翔在空中的小小鷂鷹,絕對是比魔法師們細心和負責的偵察兵。
恩萊科曾經見識過這些鷂鷹的厲害,她們甚至能夠在茫茫草原上,在密密麻麻的草叢之中,找到一枚金幣。
看了一眼飛翔在空中的鷂鷹,恩萊科朝着營地外面走去,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也許他也應該弄一頭鷂鷹來養養。
這個念頭,幾天前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
閒來無事,他整理了一下那些不需要花費多少魔力,便能夠施展出來,而且非常有用的魔法。
整理到後來,他突然間發現精神系的魔法,在這當中佔據了巨大部分。
事實上精神系的魔法和其他魔法相比,更加註重於對於魔力的巧妙運用,也正因爲如此,令萊丁王國的魔法師,和其他國度的魔法師們有着極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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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恩萊科很不願意回想那段令他痛苦和煩悶的經歷,現在,只要一想到精神魔法,他就會回想起在萊丁王國所受到的那一連串欺騙。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那些精神魔法確實非常有用處,其中最有用處的,便是各種各樣用來監視和窺探的魔法。
數萬掌控者得以牢牢控制整個萊丁王國,他們所仰仗的,便是那無所不在的寬法的眼睛。
雖然恩萊科並不打算做同樣的事情,那可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工程,不過在翱翔天際的鷂鷹身上,安上一雙魔法的眼睛,也許會很有用處。
那些鷂鷹雖然擁有敏銳無比的眼睛,不過,她們畢竟沒有聰慧的大腦,她們可以找到並且發現目標,但是想讓她們作出準確的描述,恐怕連諸神也作不到。
恩萊科用風的力量包裹住自己的身體,他朝着草原深處急速奔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施展這種奇特的身法了,即便在達克面前,他也很少使用這種以電系魔法爲基礎的武技。
此時此刻能夠盡情的狂奔,不知道爲什麼,恩萊科居然感到心中充滿了舒暢和喜悅。
腳下那沙沙的掠過草叢的聲音,耳邊那呼呼的風聲,所有的這一切,都令他感到格外的心曠神恰。
正當恩萊科因爲這莫名的喜悅而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
那是蒙提塔斥候特有的馬蹄聲,那是蒙提塔人爲了他們的斥候特別訓練的駿馬。
馬蹄聲顯得特別輕,更沒有哪匹戰馬會發出不合時宜的嘶鳴。
這些斥候所作的工作極爲危險,因此就連他們的戰馬也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朝着傳來馬蹄聲的所在急奔而去,那是一道低緩的丘陵背後。
緩緩傾斜的山坡底下,二十多匹戰馬排成一條直線,她們低矮着身體在茂密的草叢之中疾馳,而騎在馬背上的斥候,他們的身體則緊緊貼着戰馬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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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戰馬還是那些斥候,他們的身體上面,全都塗滿了綠色的顏料,這令他們和茫茫的蒙提塔草原完全融爲一體。
“跳——”突然間,爲首的那個斥候大吼了一聲。
令恩萊科感到無比震驚的是,那些斥候們紛紛縱身跳下戰馬。
從急速的戰馬上跳下,他們自然無法站穩身體,斥候們紛紛滾作一團,甚至有很多人互相碰撞。
不過,他們顯然都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訓練,即便發生碰撞,這些斥候也能夠有效地保護自己。
恩萊科看到他們蜷曲身體的奇特姿態,他彷彿也從中受到了啓迪。
大多數斥候很快便站了起來,只有一兩個人似乎受了些傷。
突然間,恩萊科感到那些斥候之中的一個極爲眼熟。
和老朋友重聚確實令人欣喜,不過恩萊科怎麼也想不到,巴山會擔任斥候。
在恩萊科想來,以巴山的身手,足以令他成爲獨角獸之中的精英。
不過,更令他感到意外的,便是爲首的那位負責訓練他們的隊長,竟然是那位草原上的傳奇人物——因塔。
那些斥候們同樣也對恩萊科充滿了好奇,不過他們所知道的,僅僅是勒克累斯這個名字。
巴山並沒有告訴別人恩萊科的真實身分,唯一知情的只有他和因塔。
恩萊科隨手指點了斥候們一些武技,便立刻成了那些斥候們崇拜的對象。
“巴山,我原本以爲你會加入獨角獸。”恩萊科含蓄地說道,當着這些斥候的面,池自然不敢說出輕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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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是獨角獸的成員,想要成爲哨望,必須是真正的精英。”巴山自豪地說道。
他的回答,顯然令恩萊科大吃一驚。
突然間,恩萊科感到後背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後傳來因塔那低沉的聲音:“哨望對於獨角獸來說,是最爲寶貴的成員之一。可以說我們便是獨角獸的眼睛,又有誰會不珍愛自己的眼睛。”
聽到這麼一說,恩萊科點了點頭。
的確,在這茫茫無際的草原上作戰,能夠越早發現敵人,越能夠將對手的一舉一動全都牢牢掌握在手中,稱得上是得以避免失敗的關鍵所在。
“因塔,你也加入了獨角獸?”恩萊科好奇地問道。
因塔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要打仗了。”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和卡敖奇王國不同,在蒙提塔草原上沒有一個人喜歡戰爭。
草原上那嚴酷的環境,以及那無時無刻不在威脅着每一個人的可怕災害,已經令這位草原子民應接不暇,而戰爭無疑要比任何自然災害都更加可怕。
恩萊科實在無法想像,將會有多少人死在戰場上?
他更加難以猜測,蒙提塔王國需要多少時間,纔有可能恢復元氣。
顯然一想到這些,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極度的鬱悶和深深的傷感。
過了好一會兒,巴山終於打破了沉默。
顯然他並不希望和好朋友的重逢,被這壓抑的氣氛所破壞。
“勒克累斯,你應該向我祝賀,我的妻子已經懷孕了。”巴山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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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個令人振奮的話題。
恩萊科立刻興致勃勃地追問道:“什麼時候你的孩子能夠出世?”
“哦——那還早着呢!不過我敢保證,那將是一個極爲出色的男孩,他將足以令我感到驕傲,因爲他是我們部族的神明——聖山上面的那個妖魔,所賜予給我、還有我們部族的珍貴禮物。”巴山興奮地說道。這番話聽在恩萊科耳朵裡面,卻顯得那樣刺耳,因爲按照推算看來,那同樣也是他在克麗絲的體內播下那生命種子的時候。
而同樣即將成爲父親的他,卻絕對沒有巴山那麼好運。
巴山和他的妻子,正沉浸於即將擁有孩子的喜悅之中,而自己則整天得花上大部分的時間用於研究那人造的子宮。
兩者間的區別竟然一天一地,自己甚至連抱怨都得小心翼翼,不過突然間,恩萊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在那即將開始的戰爭之中,也許巴山會失去生命。
斥候是個極其危險的職業,他們正如眼睛一般,擁有着不可替代的價值,卻同樣也是無比的脆弱。
恩萊科朝着巴山偷眼張望。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他從巴山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對於戰爭的恐懼。
從巴山的神情之中,只能夠看到一個即將成爲父親的人,沉浸於生命獲得延續的巨大喜悅之中。
就在這一剎那間,恩萊科彷彿獲得了感悟一般。
突然間,他想起了當初觸動聖盃的一剎那所看到的那些神秘的景象,此時在恩萊科的腦子裡面,彷彿被生命的體驗所充斥着。
但是,他又彷彿迷失在了那紛亂的思緒之中。
什麼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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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有着什麼樣的意義?
就在這一瞬間,恩萊科找到了答案。
雖然,他仍舊沒有全部明白,不過,他總算看到了那關鍵的所在。
生命的意義在於延續。
生生不息,周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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