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文基倒地呓语,燕灵又心疼又慌张,便将文基搂紧在怀里道:“基基哥哥,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却是怪事哩,文基呓语了一阵,果然平静了下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借着昏暗的天光,燕灵凝视着文基的英俊面庞,幽幽思道:基基哥哥,你还冷吗?每次发病时,九天也是都这样抱着你吗?如果她真的能够治好你的病,我就不……不!我不能饶过她,她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可是……可是我要是杀了九天,基基哥哥的病不就是没有人治了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燕灵思来想去,万般纠结,不知不觉昏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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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太阳尚在地平线下,红彤彤的朝霞便已铺满了东方的天空。晨雾漂浮在田野上,好似一层乳白色的轻纱,美轮美奂。白杨林中,早起的喜鹊在枝头上跳来跃去,发出清脆的鸣叫。
正是这喜鹊清脆的鸣叫惊醒了燕灵。
她轻轻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朝殿堂外看去。
只见乳白色的晨雾布满了院落,离地面大约有一米来高,一米之下的所有景物,包括青石石阶,马车车轮和那匹低头寻食的枣红马,仿佛都在微微的晃动,而一米之上的所有景物却都安然静止。
“好神奇好漂亮啊。”燕灵一边发出天真的惊叹,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将出来,从门槛上一跳,就跳在了院中。
她兴高采烈地旋舞起来。
乳白色的晨雾随着燕灵的旋转,一层层叠荡开去,飘过了她的纤腰,飘过了她的胸脯,飘过了她飞扬的青丝,宛然在瑶池之中翩翩起舞的仙女,美艳绝伦。
“燕灵妹妹……玩够了吗?”不知何时,文基站在了门槛之上。
“基基哥哥,你病好了?”燕灵惊喜不已。
“好多了,谢谢燕灵妹妹昨晚替文基镇病。”文基认真的施了一礼,
“谁跟谁啊,还这么客气!基基哥哥,你看,这多好玩啊!”燕灵十分兴奋,掬了一捧晨雾,调皮地照文基泼去。
晨雾飞卷到文基的面前,铺散开去,依稀能够看清楚细微的雾珠,晶莹剔透。
文基拂开雾珠道:“燕灵妹妹,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吧。”
“好的!听基基哥哥的,我这便去拿兵器。”燕灵说着,欢快地荡开晨雾,朝殿堂里走去。
取了分云刺后,燕灵毕恭毕敬地给土隍鞠了躬行了礼,感谢土隍保佑:文基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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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出了土隍庙,在晨雾飘渺中一路奔驰。
至晌午时分,二人业已返回谭家木行。
胡三和慧女主仆出院迎接,却不见文础,原来文础已然回谭家庄去了。
文基遂把各事都询问了,虽然胡三已处理了望城岗义庄的事,但九天却杳无音讯。于是文基宽慰了慧女后,便叫胡三随他准备明日去望城岗义庄的详细事宜。
燕灵本是姑娘家,且是来回奔波,且是替文基镇病,早已疲惫不堪,回到木行后随便吃了午饭,就钻进寝屋,拥床大睡,不一刻,酣然入梦。
下午,文基与胡三驾车进入宛陵城东城,将供奉之物如香烛香油花果等物都准备妥当。
回来之时,已是傍晚,夕阳在山,城廓染金。
胡三将马车赶至院内,跳下车来。
落足未稳,忽听见文基在车后唤道:“三伯,来扶我一把。”
胡三闻听一惊,慌忙奔至车后,却见文基扶着车蓬,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大公子……”
“我……我的病又犯了,扶我一把下车。”文基话音刚落,便站立不稳,忽从车上栽倒下来。
“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胡三惊慌不迭,展开双臂接住文基,抱离了马车,“来人啊!快来人啊……”
胡三一边抱紧文基,一边大声呼叫。
院中正有两个堆木料的伙计,听见叫唤,忙来同胡三搭手,把文基抬入厢房,放在了床上。
慧女主仆早已听见响动,急忙赶将过来。燕灵才迷糊睡醒,忽听见焦急的呼叫声,滚个身,下了床。
一时间,众人都来到厢房内。
燕灵扑至床头,满脸关切:“基基哥哥……基基哥哥……”
“燕灵妹妹……哥哥这病……”文基欲言又止。
“不怕,还是让我来替基基哥哥镇病吧。”燕灵道。
“不必了……这病,怕是燕灵妹妹镇它不住,反而叫你劳神伤身,白费力气。”文基道。
“那……那该怎么办啊!”燕灵焦急万分,想起文础说过的话:这病如果镇不住,便会隔几个时辰发作一次;显然自己没有镇住文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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