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降金，朝廷有何计较？”听到北方传入汴都的消息，乐天问道。
屠四忙回道：“回侯爷的话，消息传入到朝廷之中，陛下与白时中、李邦彦等人故意封锁郭药师降金之事，白时中等人提议天子封郭药师为燕王，将燕京割与其，使郭药师为代镇守！”
“此时哪来的挽回余地！”乐天不禁苦笑道。
“郭药师降金后，还有什么消息传来么？”转动着手中捂手的暖炉，乐天继续问道。
屠四回道：“郭药师降金后，金人皇帝吴乞买以药师为燕京留守，给以金牌，赐姓完颜氏。从宗望伐宋，凡宋事虚实，药师尽知之。因为界郭药师对宋情况的了解，完颜宗望由燕京南下攻宋，命令郭药师率一千骑兵为先锋。据说郭药师辞以兵少，金人又给其一千骑兵，并且命令他所过州县不得擅自诛杀。”
闻言，乐天半天不语，停顿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郭药师知我大宋之事，由其领金人入侵，以金人之兵锋，怕是用不了多久便兵临汴都城下了！”
屠四又禀道：“官人，据从西北传来的消息，察哥聚党项部众甚多，灵夏之地的番人更是举事不断，驻灵夏不堪其扰，西军多受其牵制，金人南下勤王怕是来不及了。”
“果然是好算计呐！”乐天长叹。
“官人，且避一避罢！”屠四从旁劝道。
“大丈夫当力挽狂澜，又岂因祸福趋避之。”乐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与咱们潜伏于北方兄弟说，他们辛苦了，乐某会多与他们奖赏的！”
戊申，完颜宗翰克代州。
“金人侵入中山府，若破中山府，距离汴都只有十日的路程，现下情势更加急迫，官人您带着诸夫人与南下罢，若再晚便来不及了！”屠四匆忙来见乐天，劝道。
乐天摇头，只是问道：“朝廷现在有什么动静？”
“天子不知如何应敌，有弃国南逃之意，同时又下诏允许诸色人陈利害事，广对对策！”屠四回道。
“可有人应？”乐天又问。
屠四忙回道：“给事中吴敏去见天子，竭力反对逃跑，主张任用有威望的官员，坚持固守。天子任太子为开封牧。”
“李大人有为相为帅之才，此番东京无忧矣！”乐天点了点头，又眯起了眼睛：“天子任太子为开封牧莫非有退位之意？”
开封牧之职与开封尹一样，在北宋并不常设，宋太宗与宋真宗在即位之前都曾任过开封尹，之后便登基为帝，所以在北宋一朝，若有亲王被任命为开封牧之职，一般都会被视为是皇位继承人，所以乐天才会对太子赵桓任此职感兴趣。
“侯爷……”就在乐天与屠四议事之时，急促的脚步声渐近，只见尺七一路小跑来到乐天的书房，也不顾不得施礼，开门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何事这般慌张？”乐天问道。
尺七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小的遇到了陈大人，陈大人要小的与官人传话，十二月二十一，也就是昨日，天子定太子入朝，天子下令解去太子所佩鱼，并赐太子排方玉带，太子说‘排方玉带非臣下所当服也，’随后天子又赐太子以小直殿二人，太子拜赐之时，那两个宫嫔入见，太子视这两个宫嫁人，言道：‘我要这二人做甚？’”
“小直殿是为何物？”屠四不解。
“小直殿，是为宦官随从！”乐天说道，又言：“看来天子有内禅之意了，天子赐太子只有帝王才能用的排方玉带，接着按照当初哲宗皇帝驾崩后，当今天子即位前，太后赐当今天子随从、宫嫔之前例，如此看来是天子己经要开始内禅了！”
这时，尺七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有字迹的纸，说道：“对了，陈大人让小的拿这个与官人看！”
“罪己诏！”展开纸张，看到上面的三个字，乐天惊的不由念了出来。
朕获乘祖宗休德……言路壅蔽，导庚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生民之财，戌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利源商榷己尽，而谋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粮不得，而冗食者坐享富贵……
乐天一路看将下去，赵佶在罪己诏中承认自己执政二十多年来的种种过失，导致政事荒废、天怒人怨，以致于酿成了今日的祸乱。但乐天也看了出来，赵佶下罪己诏中并非单纯为了向天下人谢罪，主要目的还是为救亡图顾虑，还做出了‘质诸天地’的保证并还下达了罢花石等诸事，与所有弊政会儿全免去。
“官人，太常寺少卿李纲求见！”就在乐天看着罪己诏之时，尺八从前院进来，禀道。
“将开正门，将李大人请入正常，稍候我便去见！”乐天吩咐道。
屠四不解道：“侯爷，这个时候，李大人求见侯爷是为何意？”
对于李纲前来，乐天也是有些不解，只是言道：“李大人有为相为帅之才，乐某相信此次李大人可以力挽狂澜，拒金兵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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