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臣子所为,岂是臣子所为……”
赵桓眯起眼来,反复咀嚼乔槐所说的话,转而将目光投向乔槐:“乔槐啊,你在宫里呆多少年了?”
“回官家的话,老奴元丰三年十岁时净身入的宫。”随在身后的乔槐忙回道。
赵桓点了点头:“乔槐呐,自朕年幼的时候,你便侍候在朕的身边,朕被太上皇立为太子搬进东宫,你也侍候在朕的身边,朕这些年太子当的战战兢兢如覆薄冰,又躲过多少明枪暗箭,你也是看在眼中的……”
乔槐在旁边点着头哈着腰说道:“是啊,官家前些年太子着实是做的不易,又有郓王争宠,好不容易登上大宝,又遇到金人入寇,太上皇留给官家给的可是一个烂摊子啊……”
“闭嘴!”赵桓喝道。
被赵桓吓了一跳,乔槐连连打自己的耳光叫道:“瞧奴婢这张嘴,真是讨打,讨打……”
“好了,好了,心里知道就好!”赵桓摆手。
“有人属猪的记吃不记打,老奴是属狗的,既忠心还记吃记打!”看着赵桓的脸色,乔槐笑着说,心中清楚赵桓心中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朕自做这官家起就没笑过,今日是头一次笑。”赵桓笑了起来,顿了顿问道:“乔槐啊,这个乐天以前在汴都就是兴风做浪的,现下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虽说于国有功,但放在朕的身边,朕总觉的不大安生,你说朕要如何安置他?”
乔槐扑嗵一声硊在地上,口中连连叫道:“官家,老奴可不敢胡乱说些什么?”
“起来罢!”赵桓摇头,又说道:“你在宫里多么多,这宫里的明争暗斗,朝堂上内斗的阴诡手段,你在宫中这些年想来看的也多了,朕只是让你说说看法,朕又未必会采纳!”
“是!”乔槐忙起身,弓着腰紧紧跟在赵桓身后说道:“官家,老奴觉的乐公爷非常像一个人……”
“谁?”赵桓侧身。
“曹操!”乔槐说道:“依老奴来看,这位乐公爷行事像极了曹操。”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赵桓挑眉。
“官家通古博今!”乔槐拍马道,又言:“这位乐公爷,官家用的好的话,是柄治国的利器,若用不好的话……”
“乱世之奸雄!”赵桓眯起了眼睛,沉默片刻赵桓又问道:“那似乐天这种人,朕当如何用之?”
乔槐在旁言道:“官家,乐公爷南薰门外一伇长我大宋威风,振我大宋士气,现下汴都有种帅、姚统制坐镇,各地勤王之师纷纷到达,汴都情势己稳,官家宜将乐公爷调往西北或是平灵夏党项之乱,或是入援太原皆可!”
“朝中大臣亦是这么说了。”赵桓笑道。
乔槐也跟着笑,接着说道:“官家,朝中许多大臣们是因为斗不过乐公爷,才巴不得官家您将乐公爷外放出去,不过将乐公爷外放出去也好,以乐公爷的本事进驻灵夏,可平党项之乱可攻太原之敌,汴都有危可前来驰援。”
“说的不错!”赵桓点头,沉吟片刻挑眉道:“这乐天现下尚且年轻,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若日后羽翼渐丰,想要控制他……”
“陛下,乐家大小可以留在汴都呐……”乔槐躬着腰说道。
赵桓叹道:“金人入寇之前,皇城司禀报乐天便将家小送到杭州了。”
乔槐言道:“官家,金人退走后,太上皇南幸江淮也是要回汴都的,到时只需官家发道旨意请茂德帝姬侍疾便是。”
“这是不是……”赵桓迟疑。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乔槐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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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夏路经略安抚使。
赵桓的效率出奇的快,第二日朝堂之上便宣布了决定,诏书也一并颁了出来。
西夏被大宋收复后,西夏西部、北部、与最为繁华的灵州、兴庆府、定州、夏州等地,被大宋分为三路。对于大宋来说,只需将灵夏控制在手中,至于原西夏境内的北方与西方是最为贫瘠之地,便是党项作乱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散朝后,李纲等一众至交皆聚在乐天府中。
“今日金人进攻了两次,皆被守军打退了回去,第三次进攻刚刚发起,又有勤王之师于两侧夹击,金军大溃而去筑垒固守,现下只是在城外驻扎!”李纲没有直切主题,而是先说起了战事。
“便是没有勤王之师进入汴都,仅发动汴都百姓守城,汴都也可高枕无忧……”乐天摇头苦笑。
侍候在旁边的尺八却是叫屈道:“这是什么事啊,我家官人率军打了大胜仗,却要被外放到灵夏。”
“没有规矩。”乐天斥道:“出去,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尺八吓的将头一缩,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