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在墙边听了一会儿,扭过头来。朴痕赶紧追问:“你听到了什么?”
陈一摇了摇头,说道:“感觉听清了,但是似乎又听不清。声音也总是时断时续的。而且,说的这些话,每一句和每一句好像都是岔开的。”
“你具体都听到什么了?”朴痕追问。
“树根,盒子,别动,回来……就是这几个关键词。”陈一脑子有点乱。
朴痕看了看院子里的那颗歪脖老杨树,粗壮的枝干,以及下方坚实的根部,每一条树根,都好像是一头粗壮的巨蟒,纠缠盘绕在一起,然后插入土地深层。
“是不是暗示着树下有东西?要不要咱俩把地抛开看看。”
“别,这又不是咱们的地方,再说了,听到的这些东西,也许都是假的。”
“都请的一清二楚了,怎么是假的呢?”朴痕固执的说到。
“我……我也没有完全听清楚啊,而且,我脑子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总会出现幻觉,幻听这类的东西,所以,现在即便是我听到了,看到了,也不敢完全确信就是真实存在的,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你有精神病?但你有精神病,我没有啊,我的感觉是最真实的。三更半夜,有人在后墙聊天,而且,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压在我的身上,摸我的身体,这些感觉对我来说都非常真实,肯定不是幻觉!”
“就算你的感觉是真的,也别随便挖这里的土。我们这边又个说法,这种老宅动土的话,都需要找人来算算,什么时间动土,从什么地方开始挖,这都是要有仪式的,不是说随便你想开始挖就开始挖的,告诉你,就连盗墓贼寻龙探穴的时候,也都是得有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仪式。”
“真够麻烦的,不挖也行,那你晚上得陪我在这,不然我害怕。”
“我就不明白了,你老想挖人家院子干嘛?这个院子之前都已经装修过一遍了,地面都是重新铺装的,地里面要是有东西的,早也就被人施工队的发现了。”
“说实话吧,这些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不是那么害怕。就算真的有鬼,只要人足够的强大,这鬼东西也不敢靠近咱们,我是想啊,万一这地里挖出个什么宝贝来,那咱们不就发财了吗,这不是清朝时候就留下来的老宅子吗,说不定,以前的主人真的在地底下埋了东西呢!”
朴痕这么一说,陈一到时开窍了,点点头,“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有道理啊,大晚上的说自己害怕骗我过来,闹了半天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干这个。”
“我这是有好事都想着你啊,怎么样,挖不挖?我就听你一句话。”
“挖,是可以挖的,但是,不是现在,等我明天晚上,找个大师来给算算,都算好了,咱们在挖。”
“好,就这么定了,但这事情,别告诉胡军、雪莉他们,我总觉得,这俩人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他们的眼神都坏坏的。”
“那我的眼神坏吗?”说着,陈一双目盯着朴痕,看看她的脸蛋,又看了看她的身材,一想到,她刚才说有人在摸她的全身,陈一就又一股欲火火苗在身体深处翻腾。
“看不出有多坏,但是够色的。我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看人是非常准的!我总感觉,你跟胡军啊、雪莉啊,他们不应该是一路人啊,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朴痕姑娘这句话确实是把陈一问住了,陈一还真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认识胡军的了。这个雪莉,也是在胡军的饭局上认识的。
他努力的去想,像以前和胡军的一些交集。但是毕竟十年的记忆都没有了,顶多是在一些记忆碎片中,拼凑加臆想出来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也是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判断,胡军到底是什么人。
“没办法,实话跟你说,我脑子确实有问题。车祸导致我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我醒来之后,只能回忆起是前年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是个刚毕业的警校生。但最近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我认识了什么人,我做过什么世清,我完全不知道,只能是零零碎碎的回忆起一些碎片记忆,但这些短暂的零星记忆不足以支撑这十年,甚至连一星期都支撑不起来……”陈一正说着,只看到朴痕这丫头趴在酒吧的吧台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陈一看着熟睡的朴痕,她睡着的样子,更是纯真,洁白的面颊,腮处淡淡的粉红色,素颜的她,依然那么漂亮,看着朴痕这个样子,陈一想到的是十年前,刚爆红的冷夏。
那年,冷夏在他的记忆中,也是这样的单纯善良,不但漂亮,而且冰雪聪明,而现在,冷夏怎么变成这样了?十年,十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陈一再一次陷入沉思,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好像都是一场梦,现在是一场梦,而十年前的那些经历,又是另一场梦,自己始终在睡着,始终在梦里,从一个梦,进入到另一个梦,永远的这样循环下去。
陈一凄惨的笑了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改在朴痕的身上,然后去吧酒吧的等都关上,只留下几盏应急灯,自己找了个靠墙的沙发,靠在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朴痕等陈一睡着了,睁开了眼睛,走到陈一面前,把他刚才给她披上的外套又重新盖在陈一身上,然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蹲在陈一面前,注视着他的面容。
这时候,院子里起风了,门板由于没有关严实,被风吹的剧烈晃动。朴痕赶紧把门关紧,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门缝处往外瞟了一眼,愕然发现,门口处有一双鞋。
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而房门一下子被大风吹开。门前,苍白的月光下,一双黑色的布鞋整齐的摆在那里。
远处方房檐上,传来一声猫叫。朴痕正紧张着,这时候,陈一已经被这动静惊醒,不慌不忙的走到们前,一下子把门关上,这次关的很严实,风都都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