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说:“这事说来话长,坐下说吧。”他让孟河坐在船帮的木架上,自己也挨着坐下了。
坐下了,就可以说得耐心一点。
金河说:“我爸爸的码头,在南方的九狼坝,离这里还有七百里。那里的考生坐船去京城,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多数考不上,回家又要一个月。两个月在船上吃住,除了咿咿唔唔诵读诗文,什么也干不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小孩,那会是什么情景?除了陪他玩,就是教他读诗文。那么多考生还在互相比较谁教得更好,结果,那船就成了最好的流动书院。那小孩,就是我。”
“那些考生都在爸爸面前夸赞我天资聪颖,爸爸也就当作了一件事。除了三年一度的朝廷大考外,各个州府的地方考试也接连不断,考生都要坐船。你想想,我能拜多少师,听多少课?”金河越说越开心。
“太壮观了!”孟河惊叹一声,说:“我的课堂是一座山,你的课堂是一条江!”
“说得好。”金河说,“其实我的这种学法也有毛病,拜师杂了,又断断续续,学不完整。”
“不完整才好,让山河补上……”孟河刚接过话便停住了,因为她看到金河突然抱了一下肩,抬头看天,霍地站起身来。
“不好!”金河急切地大叫一声。
孟河也站起身来,看着他。他失神地站在船舷边,口里念叨着:“寒潮,最大的寒潮,爸爸说起过……”
“寒潮?”孟河刚问,嘴唇已经冻得有点麻木,浑身奇寒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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