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1 / 2)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似乎是天神也感受到了潘诺尼亚压抑的气氛,而降下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不适。阿提拉总是在想,是否塞格德的苦寒,也是南方伪政权叛乱的重要理由。他习惯了寒冷、饥饿和窘迫,有时就本能地认为别人也是如此。

但此刻他并不在塞格德,而是在西境更加温暖的王国边境要塞。这并不是他贪图温暖和享乐,而是王廷摄政们共同商谈的结果。布莱达的东境战场传回消息,波斯已经退兵,王廷不再有来自东方的后顾之忧了。

说来也奇怪,终结这次战乱的,竟然是萨珊波斯的世代盟友亚美尼亚人。因在去年的东方兵团事件上双方曾有冲突,因此当亚美尼亚王阿尔塔克西出现在匈人营地时,布莱达王子很是吃惊,险些命部下即刻攻击。这尊贵的来客谈到连年的战争,谈到泰西封的战争税和征用几乎拖垮了在两国冲突前线的亚美尼亚,埃里温很早就想独立和中立。

两国很快谈妥,阿尔塔克西以撤回军队、向波斯补偿金币的方式退出战争,而匈人以一个兵团的力量保护埃里温免受巴赫拉姆可能的报复。当数量不多但机动性极强、战力强悍的亚美尼亚人退出战争,一直隐藏于后面袭扰匈人的萨珊波斯坐不住了,派人来布莱达处和谈。

波斯承诺,从黑海和顿河退兵,重开东方邮路,且赔偿大量金索里都斯给匈人。作为交换,匈人放弃对顿河东岸和高加索的声索,撤回屯垦军民,而变更领土地区部落长老自行决定去留。作为保证,匈人与萨珊波斯各自提出人质派往埃里温居住,塞格德和泰西封也各自得到一名亚美尼亚人质作为“抵押”。和约签订后,三方先行交割了赔款,各自退兵,约定仲夏节后再在顿河□□付人质。

在启程返回塞格德之前,布莱达特别询问了波斯方面路曜的去向,但巴赫拉姆凭着密特拉的大名赌咒发誓并未袭击和扣押路曜及其部下,随后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这反倒让布莱达很难办,只得在信中如实向兄长说明。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阿提拉并未对波斯人的这一说辞表示异议,且还惩罚了为此事冲撞了他的侍卫长屈达尔。当这忠诚的侍卫长被带走杖责后,便再没有人敢就这个问题说什么了。摄政瓦格萨和格尔姆没有再谈这件事,而是提出了平叛的事情。

自东境和谈后,匈人便短暂结束了全部对外战争,王廷也能够专心腾出精力对付多瑙河畔的叛乱势力。在君士坦丁堡的支持下,叛乱的长老们仿照罗马旧制,成立了“元老院与匈人”政权,推举了执政官,依托接近半个兵团的兵力依附东罗马,吸纳了一些依附的匈人和其他部族,俨然成了南方除罗马外最大的势力。

阿提拉没有急着开赴多瑙河,而是忧心这些叛乱者勾连的罗马势力很难对付。匈人战乱刚熄,又遭大灾,阿提拉早就期盼的南下此刻并不合时宜。思索再三,他决定率兵前往西罗马,借联姻一事与拉文纳交好,让埃提乌斯出兵相助,最差也要中立,两不相帮。

三日前,西方兵团抵达了匈人王国西部边境,己方一侧的一座军事要塞。这里距邮路不远,往南就是东哥特人的封地。在去年问罪东罗马的战争中,在路曜的努力下,这些没有完全开化的哥特人宣誓效忠王国,但阿提拉总是对这些随时可能倒戈的附庸不放心,因此这座要塞就是他们此次西去路上的最后一个可靠的据点。

一想到路曜,之前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的阿提拉又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回到这里守军收拾出来的这座要塞的司令房间,焦虑且烦躁的他一反常态的朴素,让部下送一份此地最好的烤猪肋排配一瓶酒送过来,却什么都吃不下,把那些肉赏赐给了卫兵,只留下了那瓶酒。

刚打开那瓶酒,准备拿起它的阿提拉忽然敏锐感觉到房间内的异常,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是谁?”他没有回头,但右手迅速就按紧了腰间的佩刀。

“所以我说你啊,还是这么无趣。”阿提拉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他刚刚还有所期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先是本能兴奋了一下,但很快就又陷入莫名的失望。随即,一个年轻的女子从他的身后走出,走到了距离他非常近的面前。

他刚刚张嘴试图叫卫兵进来,就被这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嘴唇。“我既然来了,你那些卫兵就拦不住我。”阿提拉也没有坚持,退后一步,“女魔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普尔喀丽亚笑了一下,说:“跟你一样,去拉文纳,我那个皇帝弟弟想要支持你们那个叛乱政权,又不放心西罗马的态度,当然是让我来截你们的后路了。”阿提拉一把抽出佩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这里没人知道你在这儿。”

女孩面无惧色,手指抚上那柄冰凉的刀,盯着他的眼睛,“我当然怕,没有人不害怕死亡,但你敢吗?”“我有什么不敢?我七岁就跟着叔叔上战场了,杀的人数都数不清...”“这些人里也包括你可以交托后背、绝对信任、像兄长一样的人吗?”她猛然打断阿提拉有些慌乱的回击,抛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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