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计划成功了,那我们先走吧。”秦连生领着阿福避开孙氏要走的道儿,离开时看了揽翠一眼。
揽翠连连低声保证今天绝未见过秦连生,秦连生方才放心离去。
……
几个穿着补丁重补丁衣裳的妇人局促的站在屋子里,低着头,只用余光惴惴地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细白鎏金的高大瓷器、精致典雅的乌木屏风,雕花刻纹的红木桌椅。这些都是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的。
小丫头们应秦连生的吩咐,摆上茶水和饱肚子的白面肉饼,招呼妇人们吃用。
大多数领了吃食的妇人只掰下一小块儿自己尝了个味儿,余下的都收了起来留在给家中老人孩子。
“姐姐,便是这些人了。”周姨娘看着丫鬟拉开幕帘,扶着孙氏缓缓进屋。
“夫人。”一众妇人看见孙氏走了进来纷纷跪拜,有几个甚至带了哭腔。
孙氏向来是个心善的,看着跪拜妇人中有两人还带了未断奶的孩子,忙招呼她们起身,道:“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无须如此。”
“夫人,我们都是村里的寡妇,听说您要开个布坊,想是要招些女工。所以想来讨个差事。”说话的是个领头的妇人,头发中带了几缕银丝,看上去年岁不小。
“布坊?”孙氏本欲直接否认,但看着一双双渴求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大渝与中荣勃宁二国交战多年,屡战屡败,许多男丁被征召入伍,从此一去不回。加上因为岁贡徭役,许多男丁被累死,只留下妇幼孤寡。
孙氏虽是新寡,但经历了老秦家及族里谋夺家财之事,对寡妇的处境还是有几分感同身受的。
“我们本不想打扰夫人,但实是家中艰难,等米下锅了,所以……”一位背着孩子的妇人想到家中光景,泣不成声。
“是呀,夫人,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求求夫人发发善心吧。”屋里寡妇大多境遇相似,纷纷帮腔。
周姨娘低声向孙氏道:“生哥儿前些日子修路招了不少人做工,但大多是男丁。这些个寡妇恐怕没有沾到光。”
“唉。寡妇自古就艰难,如今这世道更是难上加难。”周姨娘满面愁容,幽幽叹了口气。
随即悄声故意道:“话说这生哥儿也真是不懂事,布坊还没谱呢,这消息就散了出去。不如姐姐就直说没这回事儿,把他们打发出去吧。”
孙氏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抱怨秦连生给自己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但又想到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年纪又小,还是要护着,便开口道:“布坊一事,我确在与生哥儿商议。但如今此事还未定,诸位先回吧。”
“夫人!”那位背了孩子的面容稚嫩的寡妇扑到孙氏面前跪下。
孙氏本起身欲走,但见了她这阵仗便又坐了回去,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有硬逼的不成?”
“小的不敢。”那小寡妇生怕开罪了孙氏,忙诚惶诚恐地连连叩头,地板随之咚咚作响,很快便有血丝从她蜡黄的额头上析出。
孙氏示意揽翠将小寡妇拉起来,小寡妇丝毫未动,只哭着哀求道:“我晓得我这样做实属为难夫人,但我也是寻不着其他的法子了!”
小寡妇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强抑住眼泪,道:“我家中土地早卖了给我男人治病,地没了,人也没了。我若是一人还好,但我还有寡母小姑要照顾,孩子又小,娘家早没了人……我们也是听说秦家要开布坊,想着兴许要招女工……夫人放心,我绝对好好干活儿,不会偷奸耍滑的。”
场上妇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自家艰难境况,暗自抹泪。
小寡妇背上的婴儿可能也是感受到了母亲的伤心,哀哀小声哭了起来。小寡妇忙放下来哄了哄。孩子瘦瘦小小,但很是懂事,很快便歇了下来。
孙氏看着此情此景心下戚戚,想到了自己带家中子女的不易,便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她们都叫我张大家的。”刚才的哭诉像似已耗费掉了小寡妇身上一切的勇气,现今她连头也不敢抬,只喏喏地回。
孙氏看向襁褓,轻声问“孩子是男孩女孩?可曾起名?”
张大家的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脸,笑中含泪:“是个男孩子,当家的过世前取了名,叫张树根。”
“这样吧,我让丫鬟取些银钱吃食给你们,先度过这些时日。”孙氏搽了搽刚刚眼角不自觉泛出的湿意,便抬手示意丫鬟取东西来。
然场上妇人皆低头不吭声,丫鬟取了钱和吃食来也没人起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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