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里念了个地址给关司墨,片刻后,关司墨的车就消失在了大雨里。
大雨瓢泼,用老话说叫“下冒烟了”,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就像是被赋予了特殊使命的战士似的,拼了命的跟不知停歇的雨水做斗争。
而同一时间,也有人为了等待陈青,正在晦暗之下拼命挣扎。
陈青下车的时候脚尖踩在水坑里,关司墨看见陈青裤腿边溅起的水,忽然停住了本来要说的话。
他本来想问陈青用不用等他,但陈青实在跑的太快,关司墨垂了下眼皮,觉得自己应该是追不上的。
酒店门口不让停车,关司墨只能又把车开出一段距离,他坐在车里,开始查陈青刚刚跑进的酒店。
也是巧合,关司墨只随便输入了关键字,居然就真的让他查到了一则跟酒店有关的新闻。新闻里说《围疆》剧组今天在H酒店举办记者招待会,包括编剧,主演,导演和制片人在内的相关人员皆会到场。
关司墨顺着粉丝的留言看下去,看见了唯一一个眼熟的名字——时愿。
他记得时愿,上次江临特意组局想让他接的案子,关司墨后来搜过这个人,但他出道时间不长,经历不多,关司墨只看了两眼就关了页面。
陈青再出来时是二十分钟后,关司墨看见他弯了一点腰,以为他是受伤了,正想下车,就看见陈青背上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被一件外套遮着头,胳膊松松垮垮的搭在陈青肩膀上,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
关司墨陡然警惕起来,一把拉开车门下了车,透过密集的雨滴朝陈青招手,说:“这儿!”
陈青一看见关司墨立刻就跑了过去,他背上的人一颠一颠的,像是没了生息。
关司墨打开后门,特意看了眼被陈青小心放在后座上的人,对方几缕发丝贴在额前,侧着小半张脸看不清全貌,关司墨一皱眉,试着问:“时愿?”
“嗯,回我家。”陈青从另一侧坐进后排,轻轻抬起时愿的头让时愿枕上自己的腿,关司墨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通红的时愿,问,“他这样能回家?”
“先回。”陈青说,“我去买药。”
关司墨启动车子,问:“杀人还是放火了?”
陈青一愣,问:“什么?”
“他是加害人还是被害人?你先跟我说清楚了,我好……”
“关司墨。”陈青似乎是第一次用这样冷冽的语气叫关司墨的名字,关司墨被叫的心里一乱,但还是把自己的话说了下去,“我好知道怎么收费。”
“他是陈澈。”
“是谁也得……你说谁?”
滴——
关司墨打开门锁放陈青和时愿进屋,自己走在最后。
这是关司墨的主意,因为陈青家的客观条件已经不适合让人养病,关司墨只能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关司墨去储物柜拿了两条干毛巾给陈青,说:“给他擦擦。”
时愿被陈青放在床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手臂冰凉,脸颊却烧的滚烫,陈青接过毛巾,刚要给他擦头发上的水,时愿就一把抓住了陈青的手腕。
“是我。”陈青不作任何反抗的举动,眼看时愿指尖抠到他皮肤里,陈青只是轻轻安抚了句,“没事了。”
“……哥?”时愿半睁开眼睛,还没将陈青的样子看个够,眼前就先被水雾遮住了,他这才松开手下的力道,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关司墨没见过陈青这幅温柔的模样,一时尴尬,又出去拿了个药箱进来,他见时愿还紧紧握着陈青的手,干脆没出声,放下药箱就出去了。
这是人家小哥俩的私密时刻,关司墨不想窥探。
但好奇心是止不住的,时愿为什么会是陈澈,或者陈澈是怎么变成时愿的,关司墨倚在自己房间的床头,脑子乱成一团。
陈澈当年被一对教师夫妻领养,关司墨悄悄去看过一次,两位都是青年才俊,是很好的人。
那为什么现在时愿的个人资料上会出现“孤儿”两个字?
他明明应该过的很好,陈青也应该很好。
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都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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