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钱子十分羡慕地瞧了一眼,便垂头趴在桌上。
那边姚司学已经携着一本泛黄的书卷缓缓地走入了屋舍之内,头一句便是:“诸位学子,姚某要向你们订正个事情,根据圣上最近的英明决断,科举舞弊案已经正式结案,这《悯桑女赋》的作者并非姚壮元,而是现如今在太医院疗伤修养的张泉生。”
俞钱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得问道:“张泉生是谁?我怎么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姚司学叹了一口气,才道:“张泉生之所以寂寂无名,正是因为自己的心血被别人据为己有,别人靠着她的诗赋扬名立万,可她却……”
说到这里,姚司学啧啧叹息。
“姚某身为姚知节的同宗,也深感愧疚。”姚司学面有愧色,低垂着头幽幽地道。
“那这么说,那篇策论就不用交了?”俞钱子语带惊喜。
“不,还是得交。”姚司学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古板严肃的模样,“虽然撰写之人变了,可它仍旧是一篇惊才绝艳的上等佳作,只不过这份策论可以给你们延长些时限。”
俞钱子听了,像是个泄了气的囊袋:“得,感情是白高兴一场。”
座上诸人见了俞钱子那一副哀愁模样,不由得哄堂大笑,这堂课便生动快活地过了去。
很快便临近正午,一众学子都从屋舍内零零散散地走了出去,去太学门口的榆树阴下等亲属奴仆送饭。
学子之中,不乏已经年轻力壮,成家立业的,她们的夫郎便守在榆树荫下,等候着自己的妻主。
而像姜洛、嬴沈、俞钱子这样尚未婚配的,便由自己的近侍来送饭。
“临恭!”姜洛兴冲冲地奔向临恭,却见临恭头上戴着一层厚厚缎子围就的帷帽,身上穿着直垂到地下的长衫,遮掩了全部的肌肤,半点肌肤也没露出来。
“今天来的是什么呀?”姜洛看着那硕大的食盒,不禁问道。
“后厨今儿做了粉蒸肉,还有几样清淡入时的爽口小菜,并银丝甜花卷。”临恭将雕漆食盒递给了姜洛,声音怯怯弱弱的。
“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姜洛不由得出声问道。
“下奴……下奴长在内院中,头一次来到这里有些不适应。”临恭怯生生地看着周围景色,却有些怕生。
姜洛这才意识到,之前临恭都没出过内院,就算从金陵到上京的路上,都是与男眷待在一起,哪里见过这么多女人?
于是姜洛拍了拍临恭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你多出来走走也好,总待在府上多没劲呐。”
临恭糯糯地应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是春日的嫩柳。
姜洛正要再说什么,只听“嗖”地一声,一块小石子从某个方向直接投掷而来,恰砸中了姜洛的脑袋。
“哎哟!”姜洛捂着脑袋,向石子砸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榆树下系着两匹马,一匹通体棕红的骝马驹,还有一匹稍大些的栗色马。
这不是前几日她在陆将军的营帐中相中的马么?
姜洛不由得惊喜地跑到树下,在榆树下却只见两匹马,不见个人。
陆将军没来也就罢了,但他怎么也得遣个侍从来罢?难道这两匹马儿是自己跑来的,还自己系上了绳子?
姜洛四下去看,仍旧是没找到任何人的踪影。
“陆将军?陆将军?”姜洛不由得扬声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周围仍是无人应答,寂静的夏风徐徐吹拂着,却并没有吹走热气,就连风本身都是烫的。
如果陆将军不愿意现身,那她为什么要非得强求陆将军出现呢?
姜洛捂着脑袋上被砸出来的包,对着夏风喊道:“陆将军,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马。”
说罢,她正欲从原路折返,却见陆修冷不丁从旁边另一棵榆树枝干后走了出来。他一身红色戎衣,紧窄收拢的袖口上还用绣线细细缝了个花边,并无肃然武气,反倒有一股子鲜活生动的媚态,比这盛夏还要炙烈。
“我方才叫了你那么多声,陆将军你怎么都不回我?”姜洛揉了揉头上肿起来的包,不禁问道。
“陆某怕给你丢脸,身份也是不好在人前的。”陆修一双狐狸眼中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柔柔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给我丢脸?”姜洛却是奇道,转身看着树林外来来往往的学子,拉起陆修的手便道,“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她们。”
陆修缩回了手,垂眸道:“陆某足足比你年长了十岁,若是别人看到你同我在一起,会笑话的。”
尔后,陆修一双素手轻轻地搭在了姜洛肩上,声音带着些许魅惑,徐徐问道:“况且,我现下也没有身份。”
“身份?”姜洛怔怔地看着陆修,不禁问道。
陆修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狐狸眼凝视着姜洛:“洛洛,你想好,我到底是你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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