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守在江南道的呢,可也曾日夜勤加操练?”陆修终是放心不下,又问道。
沈四只得尽职尽责地禀告道:“江南道全是咱们自己人,更是毋须担忧。况且自从岭南之役后,南方周遭邻国都安生了许多,近十年来恐是难有大战。”
陆修听此,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便将手中的方帕扔到了桌上,双手握住枫毓剑的两侧边缘,便熟稔地从剑鞘中取出了剑身。
金属相互摩擦的“砰”声微微响起,一道寒光从剑身处映入陆修眼中。
“从明日起,我亲自去营中监察。”陆修似是下定了决心,墨色的瞳仁中闪着难以察觉的亮彩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行囊,你去姜府上同她说一声,让她以后不必来我府上,若是……”
说到这里,陆修微微垂眸道:“若是实在有急事,叫她来营帐中寻我,报上我的名姓自然畅通无阻。”
沈四听此,却是满脸愕然,健康黝黑的脸上满是不解:“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姜府前几日已经与咱们悄悄通了气,正准备订下纳彩问名之期,您现在去营帐那里住下,这纳彩问名该如何主持?别人怎么想?”
陆修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却微微勾起,笑道:“沈四,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这些繁文缛节了?咱们军中儿女常年过得是刀尖舔血的生活,这些虚名又没甚作用,若是纳彩问名之礼没时间办就不必办了,只要她心在我这里便是了。”
沈四一双粗粗黑黑的浓眉皱了起来,十分犹疑地盯着陆修的脸色——
陆将军再如何敬业,也不至于为了训兵之事不办定婚礼罢?
难道天下间真的有男儿不愿意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嫁进妻主府上,反倒喜欢偷偷摸摸地来?
陆修被他盯得面上发瘆发慌,不自觉地垂下了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又问:“你可还有事?”
沈四忙恢复了往日神态,拱手道:“姜家的聘礼礼单已经送了过来,就放在抽屉里,若是将军您没有别的事情,末将就先退下了。”
陆修瞧着沈四越走越远,便从桌上下了来,反而端坐在高椅上,一手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取出一道红笺,专注地瞧着那红笺看去。
那红笺乃是四四方方的形状,当中刻了一朵梅花形制的封泥,下面则用烫金的几个大字写清:“宣平坊,陆将军亲启。”
陆修朱唇上噙起一抹笑意,心神愉畅地折开了红笺,只见薄薄一层红纸上写满了各色绫罗珍宝,瓷砂木具,每一样光是看名儿就知道是精挑细选、用心准备的。
在红笺末尾一行的主聘礼上,除却按照传统习俗献上的一只大雁,还有一条成色顶尖的狐白裘。
陆修便知那是太女殿下赏赐的那匹,他十分爱惜地用拇指蹭了蹭上面娟秀的字迹,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喜悦——
可惜这样为他用心准备的定婚礼,他只能光看看礼单、过过眼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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