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立时匆匆立起身子, 双手分别扯住了锁骨处的绯色蝉纱,两边向外用力一撕,那薄如蝉翼的纱料就软软地撕作了两瓣,只露出英挺白皙的胸膛来。
那胸膛仿佛比往日绵软了许多, 以往骨感略硬的肌肉现在倒生出了些许丰腴之美, 更衬得肤质白皙如玉, 向外微微凸起着, 但肌肉形状仍旧十分有棱角。
尽管陆修已经迅速地撕开了湿漉漉的小衣, 尽量避免沾上汩汩而出的甘露油,但胸膛上仍旧沾了几滴油水, 在满室烛火的掩映下发亮,平添一股诱人的油亮。
陆修只觉从胸膛到小腹之处,甘露油所流之处都像是流过了刀子, 让人肌肤上火辣辣地发痒,他忙敛容垂眸, 暗道不妙。
腹中的孩儿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一下子挥舞着拳头与双脚,在他肚子里不住翻腾着,像是擂鼓一般“咚咚咚”地敲击着他的小腹, 激惹得他面色微微发白。
“陆将军?”姜洛从榻褥上拿起了大红喜帕,忙用它来替陆修擦拭小腹上滴滴的甘露油水。
可谁料到, 那油水沾在布料上, 却没有像水一般吸附进去, 反倒在布料之上凝成了一颗颗圆润的油珠子, 一点儿也没有融进布料中。
“这甘露油就是不沾衣裳的。”陆修简单匆忙地解释了一句, 忙取了案上一盏杯茗, 拇指与食指旋开了盏盖, 直接横着将温茶倒入了自己胸膛上。
那甘露油珠顺着温水一点点流了下来,终于离开了陆修的肌肤。陆修复用旁边的汗巾子擦了擦自己身上,才终于是安定了下来,肌肤上虽然仍残余了些许火辣辣的触觉,但却没有甘露油一上皮子那般难捱。
他复又坐在了锦榻边缘,侧眼轻睨了姜洛一眼,迟疑了半晌终是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侍身服侍您脱衣睡了罢。”
说罢,他从旁披上了那件刚被脱下来的大红嫁衣,从榻上站起身来,颇有些吃力地蹲下身子靠近姜洛的脚踝处,十分熟稔地为她褪下鞋袜,像是以往做过了无数遍一般。
他低垂着眉目,叫人看不清颜色,只是静默了半晌才微微抚了抚小腹之处,突然道:“今晚上侍身身体不适,更露深重,还请妻主早些休息罢。”
新婚之夜本是男子与妻主感情升温的好时候,可他囿于身子所限,也决不能无所顾忌,只能硬着头皮把妻主往外推。
毕竟他如今已经不是独身的男人了,腹中还有个需要悉心呵护的孩儿。
有时父亲的责任与妻主的宠爱往往不能兼得,甚至还有互相悖逆的时候,但身为人父也没得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妻主的理解。
姜洛却是被他突然俯身脱鞋的举动暗吃了一惊,只道:“陆将军,你且小心些,鞋袜我自己脱下就是了,或是唤临恭过来。”
虽然在自己家中每日都是由临恭为她脱鞋褪袜,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侍奉,可是她往常在陆府上住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随意脱鞋袜的,没让陆修亲自动手过。
怎么他一入了府中,行事就突然变了呢?
陆修听到“临恭”二字,只觉心中隐隐地扎了一下,面上愈冷道:“非要他过来么?”
姜洛这才恍然意识到陆修在想什么,立时笑着刮了刮他的鼻翼,道:“你在想什么呢?”
陆修微微怔了怔,手上拾掇鞋袜的功夫不由得暂时停了下来,一双狭长勾人的狐狸眼此刻却微微向下垂,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