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拼命挣扎，但被按在水里发不出声。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瞳孔抽搐，两只胳膊用力扑腾。
水花迸溅中，余十的衣襟里闪出碧色的光芒，一只海螺闪烁着浮了上来。
余十惊讶地看到浮起的海螺，那是灵洲给她的梵响螺。
压制余十的力道松了，紧接着，余十听到一声惊奇的疑问。
“你怎么会有这个！”
余十被提起来，哗啦啦往下滴水。
余十的喉咙和鼻子火辣辣的疼，完全无法喘息。
“你——”
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蛮横地抬起她的头。
余十被迫仰起脸，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不停地咳嗽。
她脸上的黄粉和石黛都因为水的浸泡冲散，还有少许附在皮肤，脸上黄一片，白一片。
“你......”
另一只手迅速抹掉残留在余十脸上的粉末，露出她原本的容貌。
余十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看到华缨错愕的面容。
“咳、咳咳——”
“瑞英，快把披风给她穿上，回正坤宫。”
“是，王上。”
余十混混沌沌，感到被宽大的衣物裹住，然后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余十的脑子越来越沉，渐渐失去知觉，沉沉昏去。
再醒来，赤红的帘帐间氤氲着龙涎香的味道。
余十捂着嘴，咳嗽着坐起来，费力地查看四周。
帐外人影跃动，“王上，姑娘醒了。”
王上？
余十扶住额头，看着宽大的床榻和深红的被褥，心沉了下来。
怕是糟了。
“药还没好？”
“太医说姑娘只是遇水受寒，先喝姜汤，再服些驱寒药水就好了。臣女先熬了姜汤，先喂给姑娘，药一会送来。”
“孤来吧。”
余十急忙下床，跪在地上。
华缨撩开帘帐走进来，急道：“你下床做什么！”
“王上，奴婢自知已是死罪。”
华缨扶她起来，“余小姐何罪之有。”
余十浑身一震，仰头看她。
华缨果然......认得她。
可是为什么？余十父亲虽为侍中，但华缨贵为亲王，两人明明没有什么交集，她为什么认得她？
华缨一手端着清透的玉碗，一手搅拌汤匙，“昔日余小姐下嫁佳乐郡主，闹得晏阳沸沸扬扬；而后余小姐大婚失踪，又闹得晏阳满城风雨。”
“......”
“来，先把汤喝了。”华缨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你受了凉，当心落下病根。”
“奴......谢王上，我自己来就好。”
余十从华缨手里拿过碗勺。
华缨坐在一旁的沉香木椅，一边看她一边说：“你怎么到晋州来了，佳乐郡府一直在找你。”
余十垂着眼，淡淡笑。
“没什么。”
华缨不解。
余十说：“不想成亲了。”
“不想嫁给侯乐枫？”
余十转头，目光对上华缨。
余十神色坦然，肌肤白皙，弯弯两道柳叶眉，眸光灵动，樱唇水润。
“嗯。”余十点一点头，“就是不想嫁了。”
华缨安静看了她一会，说：“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