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会怎样，不感动又会怎样？奴家是王上的美人，王上对奴家关心有加，奴家十分感激。再者，不论奴家是不是王上的美人，有一个人出现，为奴家提供庇护，对奴家百般关怀，奴家都要感激涕零。”
“孤王比佳乐少郡如何？”
余十怔了怔，一脸迷茫地望向华缨的脸，怯怯地问：“王上是认真的吗？”
不管华缨是出于什么目的，
“为什么我不能认真？”
余十掩唇轻笑：“堂堂亲王，怎可自降尊贵与低贱的少郡作比。”
华缨哼一声，毫不在意，“那就不比了。”
出了晋州，向西过繁州、嵘州，便是梁州境。
初入梁州，华缨的马队便在夹道上死了好几匹马。
先遣出去的探子回来说，梁州嵘州边界正在闹马瘟牛瘟，近两年草场鼠患肆虐，双重打击让两州的百姓苦不堪言，可是梁州的税赋和岁供非减还加，许多人都逃走了。
瑞英检查暴毙的马尸，向华缨报告：“王上，都是马瘟害死的。”
华缨说：“都烧了。”
“好。”
“到了下一座城，买新马。”
华缨话音未落，马车里传出一声惊呼。
叫的是卿月，可是余十也在里边，华缨一个腾空跃了过去，拉开车帘。
“阿十？！”
余十后背贴着车厢，额角挂着冷汗。
卿月手里抓着一只剑，箭头涂着乌青色，那些汁水染到了卿月手上，卿月手心的皮肤已经有些红肿了。
余十转头看到华缨，开口第一句话是：“箭上有毒，我不懂毒，王上可懂？”
“你怎么样？”
“奴家没事，王上快给卿月看看。”
华缨蹙眉，卿月抢道：“美人放心，我也是习武之人，懂得江湖上的小伎俩，这点小伤我自有办法，怎敢劳烦王上。奴婢先行退下了。”
华缨伸出手：“箭给我。”
卿月用手绢将箭包好，递给华缨，“王上请小心。”
华缨坐到余十身侧，一手揽住她的肩，“别怕。”
余十垂着眼说：“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担心这一次我想做的事还是做不完。”
“这一次？”
“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信吗？”
华缨看了一会箭，看她，“孤王在鬼门关前不知走过多少遭了。”
余十笑了笑。她说的死过和华缨说的死过是不一样的。
华缨问：“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余十说：“报答你的恩情，王上相信吗？”
“你想怎么报答我？”
余十撩起窗帘，指着蔚蓝的晴空，“我愿做长风，送神鹰直上九霄，翼垂碧落。”
华缨抹了一把嘴，“承阿十吉言。”
余十低下身子看箭，“这是什么来头？方才卿月在与我讨论对面山头上的苍松有多少年头，这箭忽然就飞来了。”
华缨把箭折成两段，“这不是大昱的武器。”
“那是？”
“我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是西域的暗箭。你看，大昱的箭多为长箭，这箭身短，比大昱箭三分之二不到，内芯灌了细铁，是西域制法。这种暗箭制造成本高，速度快，风啸微不可查，通常用来做奇袭，不会大范围大量使用。那些人一击不得打草惊蛇，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做冒险，不过也必须得当心。”
瑞英说：“没想到还在大昱境内这帮蛮人就如此猖狂。”
华缨斜他一眼，“你没能侦查到敌人，还有理了？”
“王上，这暗箭可是从那边的山头飞过来的，我再有本事也不能那么玄幻地察觉到另一座山的动静不是？”
“你信不信孤把你的嘴缝上。”
瑞英识趣地闭上了嘴。
华缨握住余十的手，“孤是真不敢让你离开孤的视线了。”
余十说：“不过偶然而已，王上莫要紧张。”
瑞英说：“探子说这片地界很乱，也许是蛇鼠混杂的山匪，想要伺机打劫。”
“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这次出行没通知沿途官府，带的人也少，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余十跟华缨请示，“王上，不如咱们先倒回去驿站，选巨灵山那条路迂回去梁州府，虽然会耽误一两月，但胜在安全。”
华缨说：“美人说得在理。”转头吩咐道：“瑞英，带队倒回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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