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材关切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红绡突然扑向楚材,抱着他亲吻起来。楚材惊恐万分,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栽倒下去。他奋力地推开红绡,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你干什么?!”
“我很便宜,五万贯。”红绡喘着粗气:“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好吗?”
楚材掰开她搂在自己身上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可以直接给你钱,不做别的事。”
红绡不从:“这是我的工作,白给的钱我不要。”
“我刚才听到秋生对你说的话了,我大概……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儿!”楚材试图阻止她:“你欠鸨母钱对不对?欠多少?我帮你还!”
“我是欠她钱,但这与你无关。”红绡捧着楚材的脸:“你答应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楚材的脸颊渐渐红了,像染了朱砂的熟宣纸:“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这样我很尴尬。”
红绡万分恳求:“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请你帮帮我吧!”
楚材是个有原则懂分寸的人,他不喜欢红绡,对她也没有冲动,所以,她再怎么求都是无用功:“不如这样,你给我弹两首曲子吧,还给你五万。”
红绡惊道:“两首曲子,值五万吗?”
“在我心里,它值。”楚材从红绡手里脱身,把自己带来的那把琴揭了罩子,轻轻地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收藏的七弦琴之一,音色很好,你就用它来弹吧。”
红绡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琴身和琴弦,受宠若惊地问道:“官人……想听什么?”
楚材笑道:“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红绡试了试琴的音色和音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静下心来弹奏。这一次,她弹的既不是名曲,也不是民间小调,而是楚材从未听过的曲子。她连续弹了两首,前者无忧无虑,后者如泣如诉,好像在委婉地叙述着漫漫人生路,声声扣人心弦。
待她奏完,楚材问道:“是你自己编的吗?”
红绡惊喜:“你怎么知道?”
“我能听出来。你的感情。”楚材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钞票都掏了出来,统共有十五六万:“这里头有五万是给今天的,其他的是补从前的,你一并拿走。”
红绡连忙推辞:“从前的都给过了,补它做什么?我不要。”
楚材摁住她的手:“你不是急着还债吗?多多益善。”
终于,在楚材的软磨硬泡下,红绡接受了这些钱,并再三道谢。
不久楚材回到府里,刚一进屋就被陆月拦下了。后者犀利地盯着他问道:“你身上怎么一股脂粉味儿?你上哪儿去了?”她用手指抹了一下楚材的嘴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嘴上怎么还有口脂?!”
楚材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去花柳巷了——但不是去干那种事的,只是去听琴而已!”
陆月把染着红色口脂的手指对着他:“那这个怎么解释?”
楚材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是那个姑娘……她、她亲了我。”
“我的小祖宗,你才多大年纪,能不能克制一点儿,少去那种地方?”陆月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你没那意思,人家姑娘可有!”
“可她弹琴弹得好,和天上的仙乐一样!”楚材拉起陆月的胳膊求饶道:“陆姐姐,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同样是拉手求饶,给陆月的感觉却和小时候不一样,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是一种可以在她脸上添两抹淡淡红晕的微妙:“上后头洗个澡去,再换身干净衣服,我就饶了你。”
“谢谢姐姐!”楚材眉开眼笑地去了,不一会儿他洗完澡,就顶着条干布巾子飞快地钻进了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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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交子,又称交钞,世界上最早的纸币,起源于北宋。
②:金朝后期通货膨胀,钱越来越不值钱,所以数额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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