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演员们说话万不能随随便便,
使青年像个老者,使老者像个青年。
这让我们立即想起了贺拉斯。贺拉斯之后已有一些学家纠正了贺拉斯凝固刻板的年龄特征划分,但布瓦洛却又完全回到了贺拉斯那里。这是很能说明布瓦洛古典主义的保守性的。其实,即使以古典主义作家莫里哀、拉辛、高乃依而论,如果他们完全遵照布瓦洛的这种人物尺度图来编剧,那历史上也就找不到这些名字了。布瓦洛的这番话,是连高乃依关于戏剧人物一致性的论述也比不上的。任何尺度都带有权宜性质,尺度的板结僵硬,是由艺术变为模型的门槛。
除了戏剧人物的模型化之外,布瓦洛所说的尺度还包括戏剧其他各方面表现方式上的规整化。这方面的意见中也有许多可取的内容,例如关于剧本的开头,他提倡“把剧情准备得宜,以便能早早入题,不费力、平平易易”,反对“不爽利、点题太慢”、“纠缠费解”、“拖拖拉拉”;关于剧情的开展,他主张:
剧情的纠结必须逐场继长增高,
发展到最高度时轻巧地一下解掉。
要纠结得难解难分,把主题重重封裹,
然后再说明真相,把秘密突然揭破,
使一切顿改旧观,一切都出人意表,
这样才能使观众热烈地惊奇叫好。
这里包含着一些不错的艺术技巧,是许多成功的创作经验的结晶。遗憾的是口气过于凛然,因为即使是再好的艺术处理,也不能冠之以“必须”之类的词汇而硬要所有的创作者接受。
把艺术尺度法则化的最典型例证,莫过于“三一律”。布瓦洛在《诗的艺术》的第三章对“三一律”作了这样的表述:
剧情发生的地点也需要固定,说清。
比利牛斯山那边诗匠能随随便便,
一天演完的戏里可以包括许多年:
在粗糙的演出里时常有剧中英雄
开场是黄口小儿,终场是白发老翁。
但是我们,对理性要服从它的规范。
我们要求艺术地布置着剧情发展;
要用一地、一天内完成的一个故事
从开头直到末尾维持着舞台充实。
他这里所说的“比利牛斯山那边”是指西班牙,“诗匠”是指敢于冲破“三一律”规范的维迦等人。他通过否定维迦来阐述“三一律”,但根本没能论证维迦们对剧情时间的扩展延伸究竟有什么不对,与理性究竟有什么冲突,因此在理论上显得粗糙、强横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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